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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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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就徹底廢了。

與其讓衣尚予、衣長寧親手殺了謝嫺,不如由他來動手。

至少,後謝嫺留下的三個孩子得知真相之後,要記恨的也是他這個已然出繼的舅舅。謝洛卻是理直氣壯的。謝嫺害死了父王謝茁,他代表長山王府清理門户,她的孩子憑什麼記恨?

謝洛琢磨來琢磨去,覺得皇帝到底還是在替衣家設想。

説皇帝是可憐三個孩子?謝洛不信。明明就是為了襄國公,為了保全衣家的下一代。

想到這裏,謝洛又忍不住摸了摸懷裏的黃皮本子,皇帝究竟寫了什麼?

他一摸懷裏的本子,辛吹就緊張。莫沙雲上前施禮,儘量客氣地説:“王爺,聖人當面代了差事,您亦當面聽聞。這本子裏的御筆,只有真熙郡主能看——為什麼只有真熙郡主能看,您比卑職聰明,該明白其中的道理吧?”因為謝嫺馬上就要被賜死了,所以,這本子上的御筆只有謝嫺才能看。

若有人“不慎”看見了死人才能知道的秘密,王爺覺得,皇帝會不會殺人滅口呢?

謝洛又不是傻子,當然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他就算想看,也得找一個不為人知的機會。現在莫沙雲和辛吹盯得這麼緊,他不要命了才會去動這本子的主意!

想來想去,謝洛乾脆把懷裏的本子掏出來給莫沙雲。這燙手的玩意兒,本王不管了。

“卑職先替王爺收着。”莫沙雲也鬆了口氣。東西在他手裏,他才最放心。

純王半點兒不老實,一會兒就心動地摸一下,摸得他和辛吹都不敢眨眼,就怕一時不慎把差事辦砸了。這可是要賠命的差事!

純王府的車駕抵達長公主府後,吃了個不硬不軟的閉門羹。

謝洛不能説自己是奉旨前來,莫沙雲連忙掏出自己的羽林衞牌,説道:“有差事。”衣飛石在羽林衞掌權十多年,羽林衞和衣家那就是自己人的關係。何況,莫沙雲是衣飛石心腹之一,衣家不少老卒都認識他,這才往裏跑了一趟替謝洛通傳。

謝洛雖貴為王爺,衣尚予也不會親自來接待他,負責出面招待的是鎮國公府世子衣飛珀。

敍禮寒暄之後,謝洛看着衣飛珀不知道該怎麼説。

——衣飛珀並不知道一年半之前發生了什麼事。

長街殺人時,衣飛珀正守在衙門裏睡大頭覺,等他次聞訊回家時,該收拾滅口的線索早就被衣尚予打掃乾淨了,連皇帝和衣飛石都回宮去了。他若是去問衣尚予,衣尚予想着殺雞儆猴告誡小輩,也未必不肯告訴他,可是,他沒有問。

他回家一趟去給衣尚予請了安,衣尚予沒主動告訴他,他就不聞不問又回衙門去了。

自從黎王府解,衣飛珀被黎王踢斷腿之後,他就變得很沉默無謂。哪怕養好了腿傷,他依然像一個遊離的病漢,常常混在衙門裏吃喝睡覺。找外室是不敢了,可是,他也不關心謝團兒,甚至不理會自己先天不足的兒子,只管混吃等死。

去年衣長安死了,衣長寧也稱病不出,衣尚予才叫衣飛珀從衙門搬了回來。

“你來看嫺郡主?”衣飛珀叫幾個僕婦來領路,“她一直身體不好,見她得問問長寧。”莫沙雲與衣長寧是羽林衞同僚,曾經共事,關係還算親密,知衣長寧的脾,忙將自己的牌遞給下人。若沒有他的牌,只怕謝洛進了長公主府的大門,也還是見不到謝嫺。

衣飛珀陪着坐了一會兒,衣長寧終於來了。

乍一見面,謝洛與莫沙雲、辛吹都差點沒把衣長寧認出來。

旁人憔悴是瘦弱,衣長寧卻是一種蒼白的虛肥,他尋死撞牆時太過用力,頭顱上開了很深的一個,那一片始終長不出頭髮來,哪怕束起髮髻盡力填補了,曾受傷的地方也帶了點怪異的禿頹。

最讓人難以辨認的,卻是他徹底變化的氣質。

曾經的衣長寧神奕奕、燦若暖陽,如今的他卻似一截在水中泡脹的枯木,陰冷、腫脹、腐朽,有着一觸即潰的冷硬,就像是徹底變了個人。

“不勞煩小叔了。”衣長寧來了就趕衣飛珀走。

衣飛珀也不理會他,只和謝洛、莫沙雲客套了兩句,半點不好奇、不留戀地走了。

衣長寧也不理會謝洛,問莫沙雲:“二叔有吩咐?”

“純王爺奉旨探望真熙郡主。”莫沙雲連忙解釋。衣長寧是知情人,可以直説。

衣長寧沉默片刻,又問道:“二叔沒有吩咐麼?”有吩咐那也不是吩咐你的。作為曾經的同僚,莫沙雲很同情衣長寧,可他也不能多説什麼,只搖搖頭。衣長寧很失望地側了側身,半晌才説道:“我帶你們去吧。”謝嫺被軟在一個孤獨的小院裏,沒有封門封牆,防守卻極其森嚴。

莫沙雲和辛吹都老實地不去張望,衣長寧親自帶着,一行人才順利進了門。

謝嫺只能待在屋子裏。房間不算仄,內屋是牀,外間是榻,有書櫥、琴案,臨窗的茶几上還擺了針線繡繃子,仔細看,窗户卻只能半開。

謝洛進門時,謝嫺正在裁衣裳,看尺寸,是七、八歲孩童的衣裳。

“二郎,你……終於肯來看我啦。”謝嫺眼底只有衣長寧,又驚又喜。

她放下手裏的剪子,小心翼翼走到衣長寧跟前,看着衣長寧憔悴的模樣,不自覺淚盈於睫:“你怎麼……這樣了?祖父、二叔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