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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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了頂門,當場身死。
餘下各個宮監都垂手抿嘴不語。皇帝是輕易不殺人,鬱公公殺人可不含糊。
鬱從華看着死去的宣瑢依然滿心厭惡,碎嘴的東西,四處宣揚周翰林下巴嘴角和年輕時的襄國公生得像,明裏暗裏踩踏襄國公年紀大了,容貌不復從前鮮,也不知道是中了哪門子。
處置了下面不省心的宮人之後,鬱從華袖手往回走,心裏也忍不住想,哎,那周翰林側頭不語的模樣,還真有點兒像年輕時的襄國公……
※有周琦的事打了個岔,純王謝洛進宮謁見時,恰好撞上皇帝和襄國公吃炙。
他老老實實地進殿磕了頭,老早就聞着香味了,悄悄嚥了唾沫。正吃飯就被宣進宮來,這不是肚子餓麼?咦,襄國公怎麼親自炙呢?那串油亮鮮,看着就好想吃。
“你看看這摺子。”謝茂揩了揩嘴,命秦箏將池王妃的上表遞給謝洛。
謝洛溜了一下,才趕忙答道:“兒臣遵旨。”逗得謝茂和衣飛石都不住笑,謝茂指着瓷盤裏的小羊,説道:“賞他。”謝洛才接了摺子,又忙跪下來謝恩:“謝陛下賞。兒臣失禮了,這剛來時,沒顧得上吃飯……”他是個極其聰明的人,跟着皇帝相處時,既守着分寸,又在皇帝容忍的範圍內儘量親近,這會兒跪在殿前的就不僅僅是皇帝的臣子,也是宗室中極其依賴皇帝的同宗血親侄兒,就敢當着皇帝溜口水,再拉家常直言自己肚子餓了犯饞。
事實證明,皇帝是很吃這一套的。
宮人送來皇帝賞賜的小羊,謝洛就擦擦手,高高興興地吃了,邊吃邊嘴碎地問:“香。這是北地的小羊吧?撒些鹽就好吃極了。這火候可不得了。公爺手藝真好,兒臣難得進宮一回就沾上陛下的光……”衣飛石親自炙的都被皇帝和他自己瓜分光了,瓷盤裏的都是剛才宮人接手烤出來的,皇帝嫌棄“不好吃”,催他親自動手再烤新的,這才留了幾串。
明知道謝洛拍馬,謝茂與衣飛石都不拆穿,謝茂還笑道:“就你話多。”待衣飛石新烤的炙得了,多數給了皇帝,剩下兩串衣飛石親自送到謝洛手邊,謝洛也沒吃出哪裏不一樣來,吃完了就擦擦嘴,起身到御前,親自服侍皇帝與襄國公用膳。
謝茂吃得不多,謝洛就跟在衣飛石身邊,端茶倒水遞帕子,沒話找話説:“您要點孜然?撒點葱也行……”狗腿的模樣諂媚極了。
衣飛石被謝洛伺候得手忙腳亂,偏偏皇帝還在旁側邊看摺子邊笑,也不知道哪裏好笑了?
一頓炙吃得差不多了,皇帝老説單吃不益健康,宮人便送來青菜湯燴煮的湯餅,衣飛石還要再吃一碗。謝茂叫謝洛也吃了小半碗,這才説道:“池王妃上表朕已看了,硃批也有了。只怕她心思重,這才叫你親自去一趟——朕是什麼心思,旁人不知道,你該知道。”謝茁死了不足半個月,謝洛雖是出繼之子,按説也該絕葷食酒,服喪守制。
哪怕謝洛和謝茁沒有血緣至親,他的嗣父孝烈皇帝謝芳和長山王謝茁也是同父所出的兄弟,論禮法,謝洛也應該為死去的叔父守制。
他進宮之後滿臉歡欣不帶絲毫悲慼之意,還跟皇帝討吃,代表的其實是他的政治姿態。
他被兄姐坑得太慘了!倘若不是皇帝明察秋毫,不願大肆株連,第一個死在這事上的不會是衣長安,也不會是謝泓,而是他這個被矇在鼓裏的孝烈皇帝嗣子。
親爹被連累死了,他不悲痛嗎?他心痛無比。
正是因為謝茁憂懼而死,他才更要好好活下去。否則,謝茁自裁有何意義?
謝洛擦了手重新翻看池王妃的上表,又看皇帝寫得密密麻麻的硃批,捧着摺子跪下,哽咽道:“兒臣明白。謝陛下恩慈寬宥,謝陛下饒命。”
“去吧去吧,去勸勸你母妃。過些子,朕有旨意叫你長兄襲爵……謝沄有兒子了嗎?”謝茂問道。
謝洛連忙答道:“回陛下,臣兄膝下有子三人,長男謝嘉木。”
“有兒子便是了,世子也一併封了。叫你母妃、大哥都安心,事情過去了,不必再琢磨。”
“是,臣謝陛下隆恩。”謝洛不住磕頭。
謝茂看着他磕頭如搗蒜的模樣笑了笑,話鋒陡然一轉,問道:“朕聽説你姐姐這些子身子不大好,你可去看過了?”謝嫺為什麼“身體不好”,在場幾人都心知肚明。
謝洛極其厭恨沒事兒找事的謝嫺,沒上門去罵她就不錯了,哪裏還會去“探望”她?何況,就算他想去探望,衣家也不會準他進門。這一年多以來,長山王府派遣的下人也只能看見冷漠的衣長寧,本不可能接近被軟的嫺郡主。
聽聞謝泓死訊時,謝洛還有些傷心,隨後謝茁跟着死了,他的傷心就成了怨恨。恨已經死去的謝泓,也恨還沒有死去的謝嫺。倘若不是這兩個坑全家的找死,父王怎麼會死?
皇帝問話當然不是無的放矢,謝洛明知道皇帝是什麼意思,他沉默片刻,還是答應了下來。
“長山王府接連治喪,兒臣不曾有暇探望阿姊。今回府探望池王妃,順道去看看阿姊。”
“人在病中難免思念家人。你是她弟弟,多開解她。”謝茂笑容温和。
這温和的笑容讓謝洛脊背發寒,伏地諾諾:“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