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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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了。
千夫所指、萬人冷眼,若沒有足夠的本事和心志,多半人都要折在半途,或重回“正”道。
如今衣飛石已經三十五歲,束髮蓄鬚,長身拔。少年時還能喬裝改扮成女子,如今怎麼看都是赳赳丈夫,沒有一絲和軟之。便是照着史書記載,佞幸男孌到了這個年歲也差不多該失寵了。
皇帝卻還是和十多年前一樣,目光時不時連在衣飛石身上,什麼都肯包庇寬容。
當年楓林雅筑一敍,衣尚予親見了皇帝將兒子捧在手心照顧衣食。
這樣的寵愛,是很紆尊降貴,是很不同尋常,可就像是再驕傲的公主也有心愛的猞猁,願意親自為愛寵打理食盆寢具,此等小寵小愛,當不得真。衣尚予雖驚訝,不至於動容。
讓衣尚予震驚的是,十數年後的如今,前有衣長安謀逆,後有謝嫺弒君,滅門之罪被皇帝輕描淡寫地捂在了袖子裏,他還能睜眼説,皇帝對小石頭這只是孌嬖之愛麼?
若太平帝是個花天酒地寵幸亂臣的昏君也罷了,偏偏他不是啊!
正因為謝茂素行事皆不昏聵,他為衣飛石一瞬變昏君才讓衣尚予覺得驚心動魄!
帝王之愛,厚重如此。
※謝茂才剛剛離開長公主府,聽事司就有密使敲開了長山王府大門。
和衣家一樣,皇帝對長山王府的處置也很輕拿輕放,不曾牽連太廣,也不曾驚動太大。當天夜裏,長山王府二王子謝泓與王子妃劉氏就被軟在院中,二十後,皇帝恩旨,遴選宗室秀穎之才前往陳地撫民,謝泓身為長山王府次子,理所當然雀屏中選。
謝泓在陳地柏郡待了十八個月,患了瘧疾救治不及,回來時就只剩下一抔骨灰。曾參與行刺的王子妃劉氏,聽聞噩耗悲傷過度,謝泓的喪事沒辦完,她就跟着沒了。
謝茂並沒有怪罪長山王謝茁的意思,幾個狗膽包天的小輩作死,他連衣長寧都饒恕了,也不想為此殺兄。
可惜,小輩兒不知道謝茂剛登基時多殘暴,謝茁是親歷者,他本不信皇帝改吃素了!
謝泓夫婦死後不久,謝茁飲鴆而死,池王妃對外宣稱病亡。
臨死之前,謝茁沒上遺折給世子謝沄請王位,待他死後,池王妃帶領的長山王府也非常安靜,並沒有急吼吼地求着宗正寺,要宗親大臣幫着請朝廷把王位給世子。甚至在謝茁喪期,世子謝沄還傳出了飲酒作樂的風聲,池王妃立刻上表斥責世子不孝,請求皇帝把爵位收回。
“這是怕朕趕盡殺絕?”謝茂沒説池王妃這是以退為進的招數。
謝茁死得特別利索,都沒進宮來求個情什麼的,好好的人,前些子還在御前辦差,就説受了風寒,謝茂還給他撥了太醫去看,聽事司也悄悄稟報説,長山王壓兒就沒病。
沒病就沒病唄,沒病就不興休假躲懶了?謝茂還想着,這古代還是做賢王好啊,上班上累了就在家窩着,只要皇帝肯批假,滿朝上下誰敢吱聲?
你叫皇帝動不動就輟朝試試?不被史官罵昏君怠政,也要被扣個體弱多病的帽子,太慘了。
結果病假休了幾天,謝茁飲鴆而死,短短一夜功夫,人就沒了。
衣飛石正在矮腳榻邊串小羊。
皇帝一時興起要在太極殿炙吃,叫御膳房抬了半扇新鮮的小羊,自己也不幹活,就支使衣飛石去忙活。衣飛石在西北時炙手藝也是一絕,解甲歸田十多年了,幹起來還是像模像樣。
長山王謝茁死了有十多天了,他還親自去長山王府致祭,當然知道這其中的門道。
世子謝沄孝期飲酒的消息一傳出來,他就知道是池王妃的主意。
長山王府三子一女,次子謝泓沒了,幼子謝洛出繼純王府,就剩下世子一人,沒人會陰害謝沄。——説到底,似王府宗室這樣的森嚴門户,就算老主子沒了,小主子吃個酒偷個妾,怎麼可能會有風聲傳出來?謝茂給文帝守制時還喝酒吃呢,又有誰敢嚷嚷了?
這話題他卻不大好參與。説長山王府罪有應得,衣家呢?更不敢説謝茁死得可惜了。
他將切成小丁的羊串在紅柳枝上,左手盤了十二枝,右手再盤十二枝,太極殿價值不菲的金磚上就架着一爐篝火,衣飛石就守在火邊炙。就他這盤的手法,一般人幹不了。左右二十四串小羊,加起來就足有五斤,還不夠衣飛石一個人吃。
謝茂説了話沒見衣飛石搭茬,他也不在意,在池王妃上表上硃批安了兩句。
他盡力真情實地安,寫完再看自己那一片赤紅的字跡,也覺得有點假惺惺,只怕池氏心虛膽怯之下,再嚇死一個。
想了想,他將這摺子挑了出來,吩咐殿前候命的秦箏:“叫純王進宮來,朕有差事給他辦。”第199章振衣飛石(199)謝茂舒展筋骨,湊近衣飛石背後,問道:“幾時能吃了?”
“才碼上呢。”衣飛石兩隻手都佔着,只能被動讓皇帝抱着,轉頭讓皇帝在嘴角親了親。
鮮紅的羊在篝火上一點點變得油亮,他見皇帝穿着雪白的燕居寢衣,忙道,“在殿內炙這煙氣也委實太大了些,陛下往裏一些,燻着了。”謝茂抱着他不肯放,貼着就往脖子上啃:“不行,朕餓了,羊吃不得,要吃人填一填。”自從那場荒唐的行刺發生之後,衣飛石在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