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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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無法給皇帝保證。
“嫺兒剛入宮時就這麼高。”謝茂比了比魚躍池畔的玉闌干,只有半人高,“她和綿綿喜歡來餵魚。”
“宮中的鳥雀蟲魚都有專人飼餵,魚躍池就是一天兩次,用二人合抱的料桶投食——魚是絕不會餓着的。”
“不過,不管嫺兒和綿綿什麼時候來餵魚,池子裏的魚總會一湧而上,從水底躍起來爭奪搶食。她們覺得宮人剋扣了池魚的吃食,所以這些魚才飢餓如此。綿綿訓斥宮人多要投餵些,嫺兒就掏自己的體己銀子,吩咐飼餵這裏的宮人,每多送一桶魚食來。”
“這當然沒什麼用處。”謝茂轉身用巴掌大的銀勺剷起半斤魚食,拋灑進池水中。
池中游魚爭搶而上,甚至有長得矯健肥碩的紅鯉躍起,一時間,池邊熱鬧非凡,魚水飛濺。
“魚這種貪婪不知節制的東西,沒有胃,吃進嘴裏的餌食,下肚就直通腸道,給它多少,它就吃下去多少。”
“永遠不知飽足。”謝茂吩咐宮人將剩下的半桶餌料都撒進魚躍池,接了手帕擦擦手,到觀魚亭中坐下。
鬱從華上前為他理了理衣襟,宮人送來熱茶。
謝茂喝了一口茶,才吩咐道:“賜座。”皇帝含沙影罵謝嫺不安分,龍幼株老實閉嘴聽吩咐,一點兒意見都不打算髮表。
就謝茂這樣的皇帝,你要是辦事始終明哲保身,不肯實心任事,基本不可能混得過六年兩任。龍幼株為皇帝效命也有近二十年了,辦事從來積極誠懇,替皇帝分憂解難時尤其敢想敢拼,皇帝也從來不覺得她想法離經叛道,覺得好就納諫準了,覺得不好就讓她再想想。
——只有一件事上,龍幼株吃過虧。她曾建議皇帝離間衣飛石與衣家的關係。
結果當然非常難堪。若非念她初犯,又是婦人,當時就被皇帝打臉了。
從那以後,涉及到衣飛石,再如今已經到了但凡涉及衣家相關的事,龍幼株都很慎重。
一個謝嫺牽扯出來的就有長山王府和衣家長房,龍幼株就是專給皇帝幹私活兒髒活兒的,倒是不怕皇帝要她去一個謝嫺。她比較擔心的是,這事兒和衣家相關,就必然繞不開襄國公。
聽事司和純王府私下接觸的事被皇帝嚴令保密,瞞着長公主府與長山王府是該當的,畢竟涉案的就有衣長寧與長山王府二王子謝泓。可是,皇帝吩咐了,目前這事兒還得瞞着襄國公府。
皇帝不在太極殿召見她,故意帶着她到魚躍池説話,就是暫時不想讓襄國公知道這件事。
“涼州那邊有消息了麼?”謝茂突然問。
從去歲太后回宮到如今已經有大半年了,涼州衣長安處其實已經被聽事司翻了個底兒朝天,詳細到什麼程度呢?遠在京城的龍幼株甚至知道衣長安每天什麼時候吃飯睡覺出恭,他和子陸氏敦倫時喜歡用什麼姿勢,和涼州名褚朵兒鬼混時喜歡用什麼姿勢……
衣長安自認仕途已絕,最大的興趣就是做生意,搞各種發財的買賣。
背靠着殷克家與鎮國公府的兩座大山,衣長安想賺錢非常容易。
從州府衙門到各部各道衙門,從來沒人敢找他麻煩,他還能橫行霸道直接搶人家的買賣,我在這兒幹這一行了,你們就不許幹!誰幹就是和我作對,直接搶你沒商量。
謝朝商税除了配合鹽政之外,多半是在商路沿途設卡税,當然,這筆税多數官宦人家都會想轍規避,一般是找姻親世家或同僚幫忙攜帶,也有一些是直接找沿途税官私下串聯勾兑,花小錢省大錢。
衣長安也是找關係,他找的關係還都不需要花錢。全都是衣飛石的舊部,誰會跟他要錢?
謝茂近年越發覺得皇嗣難以扶立,為身後事做了很多打算,衣飛石身邊不少用過的心腹,如曲昭、孫崇之,都被謝茂大方地放去了地方做守備將軍。衣長安就給這些衣飛石的舊部寫信請求幫忙,衣飛石還真不知道——就算貼錢給衣長安辦了事,這羣人也不可能找衣飛石訴苦表功。
不管衣家內部有什麼仇恨分裂,在外人看來,衣長安就是衣尚予的長孫,是衣飛石的大侄兒,打斷骨頭連着筋,那就是血脈割捨不斷的一家人。
橫行鄉里、肆意斂財,擱旁人身上那是不得了的罪過,衣長安姓了衣,輕易就動不得了。
連龍幼株也懶得回報衣長安前不久才搶了覆縣一個綢莊的買賣,回稟道:“一直派人盯着衣長安,沒有異常回報。”
“謝嫺説,要謝洛去見衣長安。”謝茂笑了笑,“朕也才知道謝洛要去涼州。”這件事就顯得很有趣了。叫謝洛去審四岸縣鹽引案,是謝茂臨時起意,在此之前,誰也不可能知道謝洛會去涼州,更沒辦法安排衣長安與謝洛的“見面”。
除非,衣長安早就打算進京了。
——他進京來做什麼?探親,還是,密謀奪嫡……弒君?
若按龍幼株的想法,牽扯到奪嫡之事又有弒君之嫌,甭管三七二十一,帶人斬草除才是正經。可衣長安是衣飛石的侄兒,她不敢向皇帝諫言殺人。
“你悄悄遣人跟着謝洛過去。”謝茂輕描淡寫地説,“跟着聽一聽,衣長安究竟要和他説什麼。若是不大好,”他輕輕放下茶碗,沒有繼續説下去。
龍幼株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衣長安真的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