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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5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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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知與首輔之位無緣,一向沒什麼妄想。他是天官飛昇入閣,論資歷,和黎洵也就是前後腳的事。聊一聊年師,黎洵比他還早三年。所以,他特別想得開。

陳琦常年告假,單學禮自動退讓,黎洵在內閣就成了沒有首輔之名的實際首輔。

這一年,黎洵孫女與黎王府世子謝圓大婚成禮,皇帝讓常年守着東皇閣的黎簪雲進了上書房。

如今皇三子、皇四子年紀都大了,上書房的師傅們主要給小皇孫們講學,然而,哪怕有內閣“首輔”,黎王府姻親的雙重身份擋着,黎簪雲進上書房一事還是在朝堂引起了軒然大波。彈劾的摺子刷刷刷疊了幾籮筐,看得黎洵頭大無比,恨不得叫女兒回家老實待着去。

“這是衝着小黎愛卿?還是衝着黎愛卿?”謝茂喜歡坐在內閣聊天,這會兒就在陡然暴增的彈劾摺子邊上翻看,“叫小黎愛卿到上書房給皇孫們授課,這是朕的旨意。這麼多人不滿吶。”他翻了幾本,也不見得多生氣,反而還笑了笑,説道:“説辭也不新鮮。無非是女子入朝乃牝雞司晨,眼看就要國破家亡了——有這本事,怎麼不同太后説去?”十多年前,太后還年輕健康的時候,但凡皇帝不在京中,就是太后監國,誰又敢吭一聲氣了?

黎簪雲就是黎洵的女兒,他實在不方便説話,只能沉默迴避。

單學禮則是林黨中最先向太后投誠的老狗腿之一,才想拿易經講一講天地陰陽的道理,給皇帝找一點理論支撐,皇帝已哂笑道:“朕竟想不到,朝中還有這樣迂腐禍國之論。摺子這麼多,朕無暇一一駁斥,老大人們政事繁瑣,也不必為了這些玩意兒花費心思,朕看,不如從禮部挑人上來,就和他們好好論一論禮嘛——”挑人上來,上哪兒來?

文華殿裏坐着的四位閣老都緊了緊神,眼巴巴地看着謝茂。

謝茂直接就點名道:“朕記得南郡神童百里愛卿,本經就是《禮記》吧?文老尚書在世時,還誇他學得明白。如今是在禮部任何職?”百里簡是東勝黨文宗費涓的關門弟子,在仕林名聲極大。

他出身蠻地,卻能在中原領袖羣倫,十七歲時一甲狀元及第,是繼趙良安之後的又一名謝朝神童。

加之本身師門也很給力,短短十年之間,就混進禮部晉了五品官,誰也不覺得扎眼。

十年前南明派折戟沉沙,為南明派充當馬前卒的東勝黨卻意外地不曾傷筋動骨。

——東勝黨的中堅都是前朝黨爭的受害者,南明派搞事的時候,這些人不是藏得極深,就是還在徙途中沒能被撈回來,想牽連也牽連不上。

一個延續了百餘年出了無數大儒文宗的頂級學宗,只要朝廷不曾掘其苗,壞其道統,下旨永不錄用其學派子弟,那麼,它本身的恢復能力就會極其可怕。隨着百里簡在京中聲名鵲起,皇帝私底下還通過襄國公府給費涓撥了個太醫,原本還有幾分躊躇的東勝黨就迅速殺了回來。

南明派已經徹底邊緣化了,這一回東勝黨以費涓一脈為首,抱的是謝朝最的金大腿——皇帝。

如今的內閣末席李璣,就是禮部出身的東勝黨人,費涓的得意門生。

百里簡是李璣的小師弟。皇帝要挑小師弟“上來”,李璣連忙答道:“回陛下的話,百里簡目下在禮部儀制清吏司任郎中。”

“這衙門差事也不着急的嘛。叫他來看摺子,好好給朕與這羣迂腐之人論一論禮。”謝茂拍板道。

儀制清吏司掌管朝廷諸禮,主官就是五品郎中,不是閒差散官,還真不是閒職。然而,皇帝非要説人家衙門差事不着急,臣下誰敢犟嘴説不啊,他忙的?説不得皇帝就正中下懷,行啊,那叫他直接內閣行走吧,另外找個人頂他禮部的缺——找誰哭去?

和內閣閒扯完畢,謝茂回太極殿換了常服,就從密道回襄國公府了。

這兩衣飛石休沐。

一條密道走了十多年,謝茂閉着眼睛都知道哪兒要拐彎,從觀雲小樓出來時,衣飛石已經擺膳等着了。衣飛石等他時一向虔誠,不會另外找事情消磨時光,就是認認真真地等着。

謝茂看着衣飛石脊背直端坐案邊的身影,臉上不知不覺帶上笑容:“免禮,免禮。”相伴二十年了,皇帝叫免,衣飛石也不堅持跪下磕頭,仍是躬身謝了謝,就上前服侍皇帝更衣靴,親手遞了濕巾,問候道:“陛下在宮中用過膳了麼?”

“沒用,朕想與你一起。”謝茂換了鬆快的燕居服,仰頭就倒在衣飛石懷裏。

衣飛石拆了他髮髻上的簪子,替他按頭頂位,問道:“陛下乏了麼?先吃一碗粥,歇個午再起來?”衣飛石薰衣愛用青柏香,聞着就是一片蒼翠青森的味道,不過,謝茂仍是能在衣香之下,聞到獨屬於衣飛石體香。體香這個東西很玄妙,有時候離得近了才能聞到,有時候極親近的人才能聞到。

謝茂覺得衣飛石身上有一股若有若無的味道,捱得近了,聞着就特別舒適愜意。

他跟衣飛石一説,把衣飛石了,味道?汗味嗎?當天晚上,衣飛石在盥室裏洗了半天都不肯出來,找了十多個服侍他盥洗的宮婢,一個個湊近了聞,從腋窩聞到腳丫子,把下人也了,再三保證絕對給他洗乾淨了,絕對不臭,衣飛石才將信將疑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