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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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石看了個遍,這樣親密的關係,還有什麼話不能直説?
衣飛石道:“些微小傷,不礙事。倒是我病中衣衫不整,失禮尊客當面,請你海涵。”衣飛石已經暗示下人提醒過百里簡,他房中還有一位“表老爺”,然而,百里簡進門沒看見坐在屏風後邊喝茶的謝茂,又見衣飛石趴着養傷,心裏都慌了,哪裏還記得那麼多?
衣飛石武功有多好,百里簡年少時就知道了。換句話説,衣飛石絕不可能是意外受傷。
那還能是怎麼回事?不是被父兄行了家法,就是被朝廷行了國法。
考慮到衣飛石已然擁有的襄國公身份,他被鎮國公捶得下不來牀的可能微乎其微。百里簡還聽説衣飛石就在御前當值,得罪皇帝的機會多了去了……
“先生,您要緊麼?若有什麼不方便辦的事,代給簡兒,萬死不辭。”百里簡道。
他認為衣飛石是被皇帝治罪了。
衣飛石又不是普通侍衞,他捱了打,必然是犯了很嚴重的事。
百里簡怕衣飛石還有什麼牽扯不清的首尾,困在府中又不方便辦。
他此前與衣飛石毫無往來,想來也沒幾個人知道他和衣飛石的關係,應該不會很注意他的存在,所以,藉着這一層身份,他願意幫忙遞話或者幹一些更出格的事,只要衣飛石吩咐。
這小孩兒腦袋瓜子轉得快,想得多,唯一錯的,就是他不知道謝茂與衣飛石的關係。
衣飛石聽了錯愕又好笑,還有些擔心屏風裏邊的皇帝不高興。
施恩望報的事,衣飛石做不來,然而,多年前無意間做了一件小小的好事,領受了好意的卻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孩子,為了他寧願和皇帝、國法對着幹——明知道百里簡這麼偏心自己不對,衣飛石還是很高興。見多了忘恩負義的小人,偶然才得了一個百里簡,怎不讓衣飛石高興?
“我無事……”衣飛石一句話沒説完,屏風後謝茂就寫了幾個字讓下人帶出來。
謝茂要衣飛石假裝確有事情首尾不清,恐防皇帝“清查”,託付百里簡去某處送口信,抹平痕跡。
按説送一個口信,事也不大。可這個口信是在衣飛石被皇帝廷杖之後,“不方便差人出門”,才讓百里簡去辦的事。替衣飛石辦事,就是沒把皇帝放在眼裏,在他心中,恩公比皇帝更重要。
若百里簡不知情也罷了,問題在於,正是因為百里簡“知情”,他才自告奮勇要為衣飛石分憂。
明知故犯。
皇帝簡直就是挖個坑讓百里簡跳進去。
想起皇帝剛才還痛罵不來探望自己的“小人”,衣飛石很明白,不管百里簡怎麼選擇,都可能被皇帝厭惡——答應去送口信,是對皇帝不忠,不答應去送口信,就是皇帝厭惡的“小人”。
衣飛石很不想和皇帝一起鬨騙百里簡。然而,哪怕是寫在紙上的寥寥幾個字,那也是皇帝的旨意。
正在衣飛石猶豫時,屏風後的謝茂沒有催促提醒,偏偏是百里簡等不及了。
百里簡哪裏想得到內室屏風後坐的會是皇帝?還以為寫字出來的是衣飛石的內眷,腦補出一個“恩公不連累我,主母卻走投無路想要差遣我”的大戲,上前誠懇地説:“先生,但有吩咐,簡兒萬死不辭。”衣飛石也實在沒辦法了,皇帝就在背後盯着,他能出什麼招兒?一旦被皇帝發現就是巧成拙。
“我有一個口信,勞煩你帶去柳巷長街盡頭的別院,就找門房的嚴高明,告訴他,”
“——珍珠收在香筒裏。”衣飛石重複了一遍,“‘珍珠收在香筒裏’。記住了嗎?”百里簡點點頭,又問道:“柳巷長街盡頭只有一個院子麼?我怕找錯了。”見這少年問得這麼鄭重其事,衣飛石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聽明白了還是沒明白,壓住心中的嘆息,輕聲道:“只有一家。你去了,就明白了。”百里簡似乎是很着緊衣飛石的吩咐,施禮道:“先生保重,我這就去辦。”百里簡來得唐突,走得匆忙,看着那衣衫鮮麗的少年書生匆匆離開的背影,衣飛石略覺歉疚。
謝茂才從屏風後走出來,問道:“珍珠收在香筒裏,何意?”
“隨口想了個似是而非的句子,哪有什麼意思?”衣飛石面不改地撒謊,從榻上起來,“陛下換了衣裳,我以為陛下要親自和他説句話。”謝茂笑道:“來方長。”他倒是想出來和百里簡説説閒話,問問南邊的情況,問問南邊土著的心思如何,問問百里簡自己心裏是怎麼想的。
哪曉得這孩子心眼兒多,張口就向衣飛石表忠心,要為衣飛石效命。
謝茂乾脆就試一試。
他知道衣飛石肯定和百里簡當面説暗號了,衣飛石撒謊時聲調平平,旁人聽不出來,他特別。
不過,就算對了暗號又如何?百里簡要麼是去,要麼不去。去了證明百里簡確實可以用,不去也不能説明百里簡對衣飛石不忠——這不是小衣給捎小話了麼?
正如謝茂所想,來方長。
※百里簡匆匆地出門,還是賃了個馬車,吩咐去城北。
離柳巷長街還有四里路程時,他就叫馬車停下,給了賞銀叫車伕喝茶等待。他自己則步行向前。
衣飛石的暗示,他當然聽明白了。
當初在金雀城主府裏,衣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