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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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天三封信地催皇帝回京。
最後皇帝不得已動了內帑,才勉強才把這一筆虧空搪了過去。
他現在又説要出門,把衣飛石都驚住了。滿打滿算這才安穩了一年吧?光是陳地安民就花海了銀子去,國庫裏如今就有那麼多錢了?隨隨便便就能讓皇帝巡幸出遊了?
“陛下聖明燭照。臣不敢説朝中大臣個個都清廉正直一心為公,總有公忠體國、不扣私心的吧?臣再説得魯直一些,陛下雖是少年天子,卻非長於深宮婦人之手,前年才各地巡遊歸來,民情世事無不了然於心,豈是可欺之君?上至閣臣,下至地方,誰又敢欺哄陛下?”若是軍政要務,已經卸職僅僅負責皇帝安全的衣飛石絕不會僭越勸諫。
如今皇帝眼看越來越蠻霸,頤指氣使剛愎自用,非但太后勸不動他,內閣也不敢抬頭,衣飛石猶豫再三,終究還是忍不住要硬着頭皮上了。盛世還未降臨,陛下豈可陶然若醉、飄飄乎九天之上?
史上多少聖明君主少年時雄姿英發,堪稱不世,晚年卻驕奢逸,一世英名盡喪。
衣飛石不願皇帝重蹈覆轍。
“哦?”謝茂饒有興味地抱着衣飛石,浮着水,想聽心上人一本正經地繼續“勸諫”。
他就是想和衣飛石出門散散心,很不願意驚動外人,怎麼可能和前些年巡幸西北一樣拉着幾萬護衞人馬到處跑?不説動靜太大,前後團團圍着本沒法兒“散心”,謝茂本也不是這麼驕奢拋費的人。
以一人治天下,不以天下奉一人。
為了陪心上人散心就隨意拋費人力物力,這類似烽火戲諸侯的“愛情”,謝茂打心底看不起。
衣飛石能覺到皇帝沒生氣,卻不知道皇帝這個“哦”是什麼意思?
他這些年一直都是順着皇帝説話,從不頂嘴冒犯,勸諫時還得儘量小心,別傷了皇帝的顏面:“臣的意思是,朝中大臣總有可信任的,陛下想聽什麼,想看什麼,差遣底下人寫了摺子送上來,就像當年陛下安坐京中,臣在襄州一樣,所見所聞,皆在密摺之中,無不詳備。”這段話説得太直白了。衣飛石覺得,自己阻止皇帝的意圖是不是太明顯了?不行,趕緊找補!
他停下划水的動作,翻身抱住皇帝身,將頭靠了過去,小聲説:“寒料峭,夏炎炎,秋風蕭瑟,冬天就更不成了。外出辛苦,如今天下太平了,陛下何必為難自己?本是臣子本分。”先吹捧,再提出解決方案,最後動之以情,儘管很少勸諫皇帝,衣飛石這一套功夫也算練。
謝茂故意問道:“愛卿這是不許朕出門?”
“臣豈敢?”衣飛石略心虛地湊近他,輕輕咬住他的嘴,“臣捨不得陛下辛勞。”謝茂滿意地享受了一番愛人的親熱款待,見衣飛石有些忐忑了,忙含笑解釋道:“朕也沒打算大張旗鼓巡幸各地。待天氣暖和些,挑個風和麗的子,就帶幾個人,咱們去黎州轉一圈。”這話聽着是比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出遊好一點,至少省錢。可是,它不安全呀!
不等衣飛石再勸,謝茂已摟着他,近乎討好地説:“事先安排好路線,前後叫人清一清,你親自跟在朕身邊,必不會出差錯。小衣,朕許久沒出門了。”這世上能架得住皇帝這麼耳鬢廝磨哀求的人,簡直不可能有。
衣飛石想着皇帝鎮裏太極殿、襄國公府兩頭跑,天天都是批不完的摺子,議不完的事,走不完的規矩,也就是冬天能到皇莊舒散舒散,真不忍心太勸諫皇帝。
他猶豫許久,低聲道:“臣安排防務可好?”謝茂笑道:“命都是你的。聽你安排。”※太平七年熱得反常,還沒進四月,夾衣就穿不住了。
謝茂怕天兒太熱了路上煎熬,忙問衣飛石何時能出門?煙花三月最是鶯飛草長之時,出門踏豈不顯得愜意?衣飛石卻説不急。
“莫不是和朕使了‘拖’字訣?”謝茂笑道。
衣飛石回稟道:“已遣了下人往黎州清查盜匪,陛下稍待十天半個月,就有消息了。”衣飛石説的是“下人”而非“屬下”,可見這件事是他私下差遣家人所做。
原本黎州就有一件衣飛珀所揭發的嚴氏大案,衣飛石身為目前的衣家頭號當家人,事後再派人去打掃善後,倒也不顯得太扎眼,至少,沒人會聯想到這是在給皇帝微服私訪清道。
衣飛石辦事那是典型的軍中作風,一隊鋭好手開進黎州,和當地守備將軍徐陽駿打了招呼,就地開殺。但凡是江湖上有頭有臉沾了案子的,只要還在黎州地界,全部抓進當地衙門代了。
沒犯案子的就上門談判,給你一樁差事,幫我衣家保某某鏢物去天南海北,錢管夠,接不接?
接了固然是好,不肯接,好嘛,你倒是乾淨的,七大姑八大姨師門祖宗子侄,總有不成器壞了事的吧?敬酒不吃吃罰酒,不死你還真當我衣家是吃素的?
從皇帝提出要求要“微服私訪”到現在,差不離兩個月,黎州江湖黑白兩道都是風聲鶴唳,怕事的都連滾帶爬地離開了黎州地界,不怕事的也都被衣飛石收拾得差不多了。
——管你是黑道白道,只要是潛在危險,通通先清了。
為了皇帝玩得好還保證安全,衣飛石很少表功請賞,私底下可不得費盡心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