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13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未聞。畢竟是皇帝欽命的衙門,衣飛石還是頗有信心,皇帝總不可能妄殺無辜……吧?
黎順帶着衣飛石到左首第三個亮着燈的門,門簾只有一半,掀開了也看不見提審的格子,而是一座屏。往左走就是進格子的正路,右邊好像是堵牆。衣飛石跟着黎順往右邊走了一步,才發現牆與屏間隔裏其實有個小小的通道,是一個與提審格子平行的小屋子。
這小屋子很窄,零散放着幾個小板凳,牆上還鑿開了幾個,能聽聲,也能查看隔壁提審的現場。
不用黎順招呼,衣飛石就湊近那小察看。
隔壁提審間裏,幾個彪悍的聽事司獄卒分列兩邊,他的舅舅馬萬明也沒有受什麼折磨,還給了一張椅子坐着,不過,看樣子,馬萬明已經嚇得不行了,癱軟在椅子上臉蒼白,渾身上下都在抖。
坐在主審位置上的果然就是龍幼株,她穿着錦衣衞官服,頂戴紗冠,不施脂粉,在糊着白紗的燈光下顯得有點詭秘瘮人。
——這幾個故意嚇人的燈籠,真把犯人冷不丁地拖進來,只怕還以為是進了陰曹地府。
“想明白了麼?”龍幼株語氣平平地問。
“我……我外甥……”馬萬明似乎被她突然出聲嚇了一跳,不住搐,“我外甥……來了,我才、我才説……”龍幼株似乎也有些無奈,説道:“那姚欣欣是你從羣玉樓買了,要她裝作傾慕謝長維才華,甘心自贖做妾送到謝長維身邊。你贖買姚欣欣的身契、字據、銀票,都已在堂。過户的中人、經辦,也都遞了供詞,這事難道抵得掉?”更何況,馬萬明惟恐白花了錢,正主都不知道是誰送的禮,故意放了風聲,説姚欣欣自贖銀子是他義助——這風塵名自贖自身的不少,畢竟賣身多年攢了不少錢,可是,姚欣欣一個還未梳攏的清倌人,她哪兒來的銀子自贖?
馬萬明還是哆哆嗦嗦地反覆咬定一句話:“我……我外甥……”他倒黴外甥衣飛石無奈極了,轉身向黎順示意:能出去嗎?
黎順請他稍待片刻,轉身出去到了提審格子裏,附耳龍幼株耳邊請示了片刻,龍幼株點點頭,起身朝着鑿開小的隔間微微拱手致意。
不等黎順來請,衣飛石就原路繞了回去,從屏左邊走進提審間。
這回龍幼株直接從主審位置上下來了,降階相:“見過衣將軍。”衣飛石有些意外。
龍幼株從前也不像現在這麼……客氣?
正經論爵位官階,龍幼株拍馬也追不上衣飛石,不過,龍幼株和皇帝那一點兒令人想入非非的緋傳聞,歷來都讓她有了見官大一級的矜貴。為何?因為她是個女人。是女人就有可能為皇帝生下龍裔,有了龍裔就會有正經的身份。誰會去得罪一個可能生育一位親王或者下一代帝王的女人?
龍幼株自然知道自己是女臣,不是妾妃,可是,旁人不知道啊。
衣飛石就不知道皇帝與龍幼株究竟是什麼關係。儘管他很想知道,卻不能問。
現在龍幼株姿態放低了許多,就讓衣飛石隱隱有了一種“我和她是否分出了勝負?”的揣測。他覺得是不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皇帝已經告誡過龍幼株,要她——做自己妹妹?這想法實在太噁心了,衣飛石更不想讓自己陷入婦人爭寵的可笑境地,瞬間就把想法清空。
“龍司尊有禮。”衣飛石是人敬一尺我敬一丈的脾氣,龍幼株有禮,他就更客氣了。
馬萬明嗷嗷叫着痛哭涕:“小石頭……嗷——小石頭……快來救舅舅……”衣飛石還沒怎麼着呢,龍幼株已上前一步,解釋道:“還請衣將軍明鑑,卑職屬下請馬爺來問事情,萬沒有一絲半分怠慢之處……”她就怕衣飛石劈頭蓋臉一句,那我舅舅咋嚇成這樣?
這馬萬明膽子小歸小,嘴還真緊,好聲好氣問,他擺馬王爺的譜兒,居然還調戲龍幼株。黎順都氣得想他了,臨了想起這是誰的舅舅?敢嗎?不敢不敢,那就嚇唬嚇唬唄!得,拎到提審格子裏,路過幾個施刑慘號的格子,立馬就嚇癱了……
看他嚇得渾身,只差一點兒都要翻白眼厥過去的模樣,龍幼株有多少手段都不敢使了。
——真給嚇出個好歹來,定襄侯跑來把聽事司衙門拆了,她又去太極殿罰跪啊?
問題是,衣飛石真沒有他們想象中那麼狂妄暴躁。京中辦事不是陣上殺敵,殺敵不也得講究個策略麼?上門就砍那種憨貨若非氣運加身,絕對是戰陣早夭的命。
“舅舅,聽事司是欽命衙門,龍司尊奉旨辦差,我在這兒看着,已然是壞了規矩。”
“您有什麼事,一五一十跟龍司尊説了,在供詞上簽字畫押,外甥也好早些保您回家休息。”
“該是什麼就説什麼,不過是送個娼婦的小事兒,犯了哪條律令了?外甥在這兒盯着,不會誘供,不會熬刑,您就照實了説。”他這話既是敲打馬萬明,也是試探龍幼株,錄了供詞,我要帶舅舅離開,別想扣人。
若龍幼株一口反對,他再慢慢説。
哪曉得龍幼株一聲沒吭,只含笑站在一邊,黎順更是麻利兒地給馬萬明肩膀手腳,説道:“正是正是,舅爺,您就趕緊地把事説了,咱們畫個押,就能回去了……”馬萬明不敢置信地看着衣飛石,原來外甥的臉面這麼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