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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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張姿,若不是被皇帝欽命壓着不給升遷,隨便找找關係,這官也一步步蹭上去了——連衣飛石都曾想過,這倒黴催的黎順若一直混不出頭,他倒是可以把人調去西北。
衣飛石是個極其寬和的人,皇帝記恨黎順沒把人看住,叫衣飛石吃了虧,衣飛石本就不在乎這一點兒小事,畢竟,若不是他自己願意,區區一個五城兵馬司衙門,哪裏動了他?
當然,衣飛石如今也回過味了,黎順畢竟是皇帝龍潛時的心腹,如此簡在帝心的人物,哪裏還需要他來心前程?皇帝把黎順丟在街面上磋磨了幾年,到底還是要收回來再用的。
見出來的是黎順,衣飛石也鬆了口氣。他和龍幼株不怎麼,和黎順還有些情。
“司副使免禮。”衣飛石從馬上下來,換了個笑模樣,“許久不見。今來貴衙拜訪,確是為了吾家舅爺。還請黎使行個方便,容在下見一見小舅。”
“您客氣,客氣,請進。”黎順滿臉堆笑,恭恭敬敬地把衣飛石往衙門裏請。
衣飛石背後的孫崇等親兵也要隨入,衣飛石臨門停步,轉身吩咐道:“在此候着。”他又不是來掀桌子打架的,何況,聽事司也是正經兵衙,貿然帶兵入內就不算客氣了,錦衣衞與羽林衞本來還隱隱有些不對付,黎順表現得這樣恭敬禮遇,他也得給足面子。
黎順還真怕衣飛石是來拆衙門的,就他所知,只怕這位爺真把聽事司衙門拆了,罪過也攤不到這位爺頭上,反倒是他們聽事司的龍司尊得親自去太極殿磕頭賠罪。
見衣飛石態度如此客氣,黎順笑容越發真誠,吩咐守在門口的力士:“景雁,招呼幾位大人值房喝茶!”又躬身在前引路,“侯爺,您請,這邊走——”
“家裏來報時説得語焉不詳,敢問黎使,我小舅是為了何事進來?”都是老情了,衣飛石也沒有拐彎抹角,徑直問道。
黎順也是哭笑不得,説道:“這事兒也是……侯爺怕是不知道,年中咱們京中也發生了一件宗室鬥毆的大事,這相王府的瑩世子去尋義王府長維王子的晦氣,反被長維王子的親衞打瞎了一隻眼……”衣飛石知道這件事。
謝瑩為此不止丟了一隻眼睛,還丟了直接襲爵的資格,皇帝一道旨意把謝瑩的嫡長子謝浩封為相王府世孫,一旦相王百年,謝瑩這個“世子”就會被供養起來,相王位直接落到世孫謝浩頭上。
“此事與我小舅有何相干?”衣飛石問道。
“這不是快翻年了麼,衙門清查舊案歸檔,底下突然奏報,説海事司曾提檔文書還未歸還,嗐,反正就是文書上的事。去海事司把那文書拖回來,那邊説還未結案。咱們龍司尊是個事不過夜的子,乾脆就幫海事司查了查……”黎順道。
他這一番話透了很多消息。
第一,兄弟衙門提檔,本衙門是不可能直接給原始卷宗的,只會給謄抄檔或是簡檔,聽事司就算要舊案歸檔,也不可能跑去海事司要文檔。第二,海事司是個課税衙門,歸户部管轄,就算有案子查不清楚,也歸户部、刑部、大理寺管,哪有聽事司幫着去查案的道理?
龍幼株就是專門搞事。
衣飛石倒不覺得龍幼株這是衝着自己來的,想要對付他,從馬萬明下手也太蠢了些,旁人不知道他和長公主關係不睦,皇帝難道還不知道嗎?拿他舊部開刀都比收拾馬萬明來得更中要害。
何況,前不久龍幼株在太極殿罰跪,皇帝還叫朱雨去告訴她,想查謝瑩可以查——想來龍幼株想對付的人就是謝瑩。
謝瑩和謝長維是為了一支船隊不和,黎順説海事司,衣飛石就推測應該是那支船隊出了問題。
不過,他不是喜愛賣捷才的子,點點頭,問道:“查出什麼來了?”
“不就是當初濟王孫與長維王子搶的那一支船隊麼?長維王子貸了五十萬兩銀子想要那船隊,結果那船隊主人轉手先賣給了濟王孫,官司打到御前,太后娘娘做主,將那船主判了斬,船隊另外尋一户人家賣了——”衣飛石吃驚極了:“賣給我小舅了?”
“那倒不是。是賣給了涼州一户莫姓人家,兩艘大船,五艘小船,另有船伕船工若干,統共作價四十八萬兩白銀。因着原船主被判了斬,太后娘娘做主,得銀一分為二,一半給了濟王孫,一半給了長維王子……”這事兒衣飛石都知道,又不好打斷黎順,不許他説。
黎順領着他走了兩個院子,衣飛石才發現聽事司這衙門規制和別的官衙不同,前邊兩進主堂,前門是待客堂,後邊的就是個簽押房,這會兒天都黑了,裏邊燈火通明,還有不少人在裏邊辦差。兩邊廂房有的門開着,有的門掩着,居然是一間間獨立的文書室或是憩室。
走到第三進院落,黎順領着他往旁邊斜過去,路過一個聊勝於無的假山河池——大概就只有五尺見方,只配給狗玩兒那種——面就是一個凸出來的門巷,兩個體格彪悍的錦衣衞守着,見是黎順來了,也沒有見禮問候,目光在衣飛石身上冷冷掃過,不過,也並未詢問或阻攔。
巷道很窄,衣飛石一眼掃去,約摸只有三尺。路上沒有燈火,僅有月照明。
黎順繼續説馬萬明犯的案子:“這賣了四十八萬兩白銀的船隊,自然也不是小打小鬧了,否則,當初兩家王府也不至於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