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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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孝期嫖,被五城兵馬司抓進了衙門,鬧得滿城上下沸沸揚揚——嫖的就是這個龍幼株!
按説皇帝若是愛惜龍幼株,給她換個身份,隨便按頭説是哪家的孤女,就算朝臣知道龍幼株就是那個做了女的亡國王女,也絕不敢當面揭破。
皇帝就沒有這麼辦。
他大大方方地把龍幼株從胭脂樓贖了出來,擱在潛邸養着,又恬不知恥地把這娼婦直接帶到長信宮,由太后“教誨”。只怕太后都沒認清楚龍幼株長什麼樣兒,龍游轉就平步青雲,成了錦衣衞聽事司的司指揮使。
這世道女子本就卑弱,似龍幼株這樣集齊了亡國、破家、失身種種不幸的娼婦,更是女子之中最卑賤的底層。不止男人看不慣她衣衫光鮮地高踞諸公之上,連多半女子都容不下她。
錢八娘就極其看不上龍幼株。
謝茂巡幸西北時,太后代為監國,不知是出於哪一種考量,太后並未任用太監服侍案牘,而是召了一班女臣聽用。這其中,最得太后看重的女臣之一,就有家中與楊皇后有舊的錢家閨女錢八娘。
錢八娘幼年常在東宮玩耍,與養在楊皇后膝下的謝茂關係不壞。
謝茂與承恩侯楊家不怎麼對付,不過,他對楊皇后還算敬重,對錢家也存了幾分體恤,如今承恩侯府是夾緊了尾巴不敢出頭,錢家卻還是抱住了皇帝這條大腿,連錢元寶前年都謀了個缺,去黎州某個小縣當縣令去了。
與宗室世家的貴女仕女相比,錢八娘這樣武勳出身的千金也不算什麼。
她很欽佩敬重與她同事的黎簪雲。黎家也是兩代前才發跡的新貴,不過,黎簪雲的父親是內閣大臣黎洵,家中又只得一個獨女,從小被父親養在膝下授以詩書經史,聰明温柔又大方得體,還有一種被父母珍愛尊重的自信。
哪怕黎簪雲婚姻不幸,死了丈夫又被夫家奪了兒子,錢八娘還是很尊重她。
——大約也和黎簪雲的低調有關係。
黎簪雲守寡之後,常年素服簡飾,不飲宴不際,若非太后宣召起用,她連門都不出。
像她這麼厲害的女子又如此貞靜嫺雅,錢八娘隱隱覺得她可憐,又覺得黎簪雲這樣的品行高貴的女子才真正值得敬重。
哪裏像那個龍幼株,猖狂到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丈夫都不敢做的事,她要去做!她以為她是誰?比丈夫還有本事嗎?娼婦就是娼婦,慣愛在男人堆裏打滾兒,神氣活現的樣子,滿臉逞能。怎麼就沒人把她拖回胭脂樓去,十七八個腌臢漢子好好伺候?!
錢八娘極其不服氣。
尤其是太后還政太極殿之後,她就不必天天去長信宮上差了。
往行走在宮門之內,親手翻閲大臣手書的漂亮奏本,掌握着案牘之間那麼一點兒小小的權力,被內閣文書寫字尊稱為女士,討好地稱讚她才學美貌,那是何等快意的子啊!
如今只得天天待在家裏,伺候婆婆起居,丈夫不體貼,萬事都是冷臉訓斥。她念着修身莫若敬,避強莫若順的句子,想着這就是婦道,這就是女子生來的本分,一天天地熬着天黑,一天天地熬着天亮。
那聽説丈夫在外又養了個剛梳攏的小娘,才懷了孕的錢八娘仗着肚子裏那塊,大發雷霆。
她叫孃家家丁找到了丈夫安置外室的別院,糾集了一批打手,氣勢洶洶地上門找事——這是那女倒黴,剛好遇上了錢八娘懷孕,若是沒有肚子裏這塊,錢八娘也不敢打上門去。
這大婦帶着豪奴收拾外室的氣勢,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紛紛圍攏上來看戲。
不巧龍幼株路過,見錢八娘帶人鬧事,想着同是婦人總該多幫扶一把,又有在長信宮前受教的香火情,難得動凡心的龍幼株動了惻隱之心,決定問問錢八娘出了什麼事,再幫她一把。
那一龍幼株恰好辦妥了一件大事,皇帝賞了金銀良田下來,她帶着一幫子下屬慶功。
所以,那的龍幼株錦衣玉帶,頂戴紗冠,被一幫子同樣身披官袍的聽事司下屬簇擁着,前呼後擁,威風凜凜。她也不年輕了,儘管風華如舊,展顏時眼角就有細細的魚尾紋撇出。然而,她出面攬事的姿態顯得那樣自信,強大,對她而言,美麗與否已經不重要了,她的價值不在皮囊。
龍幼株這一種完全掙了婦道約束的權力與自由,刺痛了錢八孃的心。
她才以為自己行使了大婦的權力,仗着孃家的勢力,打進了丈夫豢養外室的院子,耀武揚威,獲取了絕對的勝利,龍幼株的出現就把她貶得一文不值——她所有的榮耀都依靠着丈夫才存在。龍幼株卻和她的丈夫一樣,甚至比她的丈夫更有權力!
龍幼株她憑什麼呢?她只是個被無數男人騎過的賤人啊!她這種賤人就該被老鴇折磨,被嫖客欺負,被龜奴毆打,喝無數下胎藥,滿身髒病,膿潰爛,死在悽風苦雨之中,屍體連狗都不吃。
她怎麼能活得比我還尊貴?比我還暢快?她這樣的賤人,憑什麼官位比我丈夫都高?
龍幼株問明白了錢八孃的煩心事,淺笑道:“這事也容易。”把那外室小妾拖出來一問,原來還不止一個,除了青樓剛梳攏的小娼婦之外,另有一個從小服侍那女的丫鬟,買一送一,算是搭頭。
“錢夫人當面,你倆這好子是過不得了。説説吧,怎麼想的?”龍幼株問。
錢八娘極其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