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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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躥了進來,喊道:“大事不好啦侯爺!那白二公子説啦,給您三百個數,數完您不叫他進去,他就去衙門了!”
“這是訛上老爺我了!”林若虛氣得臉發紅,怒道:“去把他叫進來!待會老爺我摔杯為號,你們帶人進來把他捆了!”兩個小幺兒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居然齊齊一笑,笑嘻嘻地答應:“好,好!”沒多久,兩個小廝就領進來一個素衣簡飾的年輕男子,披着禦寒的斗篷,風帽遮住大半容貌,進門時,身上還帶着一層輕雪。他在門口練地站住,去身上質樸陳舊的斗篷,才剛剛出他白玉似姣好的臉龐,整個屋子都似明亮了幾分。
他偏頭看着屋子裏袖手陰臉的林若虛,淺淺一笑,就似暖玉生輝:“相公。”林若虛看着他美得殊絕塵寰的臉就氣不起來了,被喊一聲,臉上霎時間顯出一種尷尬又心虛,還帶了兩分遺憾的表情,滿口否認道:“你可不要亂叫!我那……又沒有睡了你。不是相公!”白夜清也不糾纏,上前練地斟茶,敬了林若虛一碗,自己也端了一碗坐下。
林若虛端着茶碗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嘆氣道:“清兒,你家謀的事不能成,我勸你早些收山,別再……”
“正要求老爺給我一條活路。”白夜清放下茶碗,正襟施禮。
林若虛愕然道:“我?”見白夜清正點頭,他揮手苦笑道:“清兒,若是今陳家坐天下,你要我保你,我這個慶襄侯還能給你一條活路。如今我是自顧不暇啊!你知道謝朝聖京多少人恨我嗎?我隱姓埋名躲在這小城裏,不敢飲宴,不敢出遊,我且是隻過街老鼠呢!如何保你?”白夜清笑容十分無辜善良:“是啊。”林若虛不解地看着他:“你既然知道我自顧不暇,求我又有何益?”
“老爺既然知道自己在謝京得罪了無數的人,亮出身份便人人喊打,就請想個法子,儘量把我保下來吧。”白夜清這笑容簡直可謂是圖窮匕見,“否則我就昭告天下,當年掃了謝朝文皇帝與謝京所有大儒士子臉面的陳朝慶襄侯,就是清遠縣的大地主林若虛。”把林若虛氣了個倒仰,端起茶碗丁鈴噹啷抖了半天,到底還是沒有摔下去,只氣道:“你這是拉我同死!我上輩子欠你的?今生遇到你個禍害!”狠話清楚明白地放過了,白夜清收起全身尖刺,低頭走到林若虛跟前:“我只求活命。”
“你還想活命?這河陰郡上上下下數得着的富商巨賈,你哪一家沒有串聯過?誰還不知道你白二郎的鼎鼎大名?你——”林若虛壓低聲音,“你大哥白崇安在河陽殺了縣令,屠了縣衙,嘯聚賊匪豎旗謀反,現在你叫我保你活命?你不如去問問被你串聯過的河陰世家,他們肯不肯保你活命!”白夜清牽住他的衣角,求道:“您在謝京有門路……”林若虛尷尬極了,把衣角倏地出來,一退二尺遠:“沒有沒有!我在謝京只有仇人,哪來的門路!”
“我聽説禮部尚書文榮老大人,當年曾經對老爺十分愛重,想要收老爺做關門弟子……”白夜清既然敢上門,那自然是目標明確。
林若虛嘶了一聲,掉頭看他:“你倒是打聽得清楚。怎麼?你想叫我替你引薦文老先生,把你義父大哥賣上一回?”林若虛當年在謝京洪樓飲宴,以一己之力打得謝朝學子灰頭土臉,當時就有許多老大人都對他見獵心喜,恨不得收歸門牆,授以衣缽傳繼宗派。文榮與剛死了不久的王夢珍都在其中。哪怕後來得知林若虛是陳朝侯爺,文榮也沒有與他斷絕聯繫,時常指點他寫字文章,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
陳謝兩朝本來同出一源,相比起陳朝仕林虛偽傾軋的風氣,謝朝大儒們鬥嘴歸鬥嘴,真正負有盛名的老先生們個個都是情高潔磊落,也無門户之見。林若虛去洪樓一趟,天下皆知他力挫謝朝諸生,卻不知道他自己被謝朝一幫子老先生們的人品才學所折服,生了鄉野之心。
從謝朝歸來之後,林若虛沒多久就從陳朝官場中消失了,隱姓埋名縱情山水,再不問朝事。
——陳朝的朝堂風氣讓他絕望。早在十多年前,林若虛就知道陳朝完了。
林若虛早年師從黃履山人,這位釋道儒師的天下觀很大程度上影響了林若虛。
“易姓改號,謂之亡國;仁義充,而至於率獸食人,人將相食,謂之亡天下。是故知保天下,然後知保其國。保國者,其君其臣食者謀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賤與有責焉耳矣。”①林若虛覺得以謝代陳,乃是亡國,不可能亡天下,所以,他避居鄉野沒有半點心理壓力。
尤其是歸隱山林之後,他與謝朝幾位頂級大儒書信往來就更沒心理壓力了,舒舒服服地暢遊在學海之中,與謝朝幾位文宗都保持了良好的關係——普通謝朝文人或許對他喊打喊殺,真正處於謝朝頂尖的幾位老先生,都喜歡他這個天資縱橫的晚輩,引為忘年之。
白夜清説他在謝朝有門路,他自然有門路。
不然他一個在謝朝皇室官場都掛了號的陳朝侯爺,怎麼敢大咧咧地在謝朝境內住上十多年?
白夜清被他問得略微支吾,説道:“我只知道河陰郡這邊我手底下的事情,河陽與陳地諸事,我不曾經手,就不知道。這投名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