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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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能讓西北軍留在陳地做軍户?衣飛石吃着鮮美無比的熊掌都有點食不知味,第一回嘴裏還含着東西就再度回頭,看着皇帝。
“朕讓他們人人都吃飽飯,人人有衣穿,”謝茂看着滿桌子豐盛的佳餚,“他們總不會天天都想着造反吧?”造反這詞讓衣飛石差點噎着,謝茂又給他添了一勺子湯,説:“這事可以開始籌備了,想留下來固土的,你做個冊子,朝廷官員來了就準備劃土分地。不想留下的,也登記好報送樞機處,朕在內地給他們找好地方落户。”
“你要明白朕對耕種的看重。”
“長衞、武威、天從這三個軍鎮都在你手底下,翻年封莊耕,你要親自去盯着。”
“來年朕在軍户中推行谷種時,你心裏有數,才能替朕守好陳地……”衣飛石錯愕地回頭:“陛下,臣也留在陳地麼?”
“五年之內,朝廷不會裁撤西北督軍事行轅。”朝廷已經養了西北軍十多年了,差點沒把國庫拖垮。如今戰事結束,轉戰籍落軍户是最當務之急的事情。然而,陳地的西十一郡委實不能算太平,謝茂留着西北督軍事行轅不撤,主要是對陳地遺老的一種震懾。
西北軍在陳地落軍户固土,襄州仍有督軍事行轅,就代表着以一力打滅了陳朝、橫掃陳地的那一支軍隊,隨時都在。
衣飛石能明白朝廷的考慮,也知道這件事的必要,換了一個戀棧權柄的將軍,聽説還能在西北當五年督帥,只怕都要肚裏樂開花了,可是,衣飛石半點都不覺得高興。
陛下説了,明年雪化開,他就要回京去了……
衣飛石本想盡早完成西北軍的改制,爭取明年冬天之前回京城給皇帝守門,哪曉得就算軍制改了,軍户落了,他也不能回京。他頓時沉浸在來年一別,又有五年不能與陛下相守的傷情中。
衣飛石正失落的時候,就聽見謝茂心疼地説:“難為小衣有事就往西北跑一趟了?”謝茂寫信與衣飛石談論全軍改制時,就説過對邊軍督帥的幾點任命新規則。
一不久任,二不遙領,三不兼統①。
規定邊帥以三年為一任,非戰時一任一換,戰時可延長為兩任一換;不准許京中武將遙領邊帥之職;不准許一邊帥兼統兩地戰事。
西北督軍事行轅本就是個不常設的戰時衙門,按道理説,陳地戰事結束就該裁撤了。
實在權力太大。
現在皇帝出於對陳地安全的考慮,不打算裁撤這個衙門,這個衙門實際上就有“兼統”之嫌。偏偏皇帝還讓衣飛石平時在京城待着,有事才到西北視事,這和“遙領”有什麼兩樣?
三條規矩破了兩條,衣飛石都不敢相信皇帝會這麼提議。
他實在太想跟皇帝回京城了,又覺得才改制就壞了規矩很不好,小聲説:“明年臣在西北就滿一任了……”不久任,非戰時,求調回京。
謝茂是條標準的雙標狗。
比如他自己杖斃下人毫不眨眼,衣尚予對衣飛石行家法他就要大罵封建遺毒。
如今他改制是為了收邊將權力,約束的乃是邊將,他才不覺得這規矩應該約束了自己。
——綁着衣飛石不能回京跟他朝夕相處,那就是約束了他。
他理所當然地讓衣飛石破規矩。
現在衣飛石軟綿綿地用哀求提醒的方式頂撞了他一次,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肆意妄為很可能會壞了規矩對衣飛石的保全。
規矩保全的永遠都是弱者。
他是皇帝,他可以不守規矩,不會被懲罰。衣飛石不一樣。
今謝茂帶着衣飛石壞了新改制的規矩,軍規對衣飛石的約束就會無限趨近於零。
衣飛石有滅陳之功,有滅國之才,守着新改制的軍規,皇權不會猜忌他,部屬無法裹挾他,他一定可以平平穩穩地活到壽終正寢那一。一旦壞了規矩,這一切的保全都消失了。
謝茂立刻反省了自己的狂妄,答應道:“朕另差遣人來換你。”——實在不行,六哥上咯。
作者有話要説:①不久任,不遙領,不兼統。出自資治通鑑唐玄宗天寶六載。
第111章振衣飛石(111)“司尊,已查明西河貢士白青荇身份!”
“此人出身河陽合道縣,年幼失怙,被當地望族白氏族老白顯宏收養,改姓為白,乃是白顯宏六十三名義子之一,排行五十七。也叫白五十七。”
“白青荇出手闊綽,熱衷際,在同期貢士時人緣極好。等待殿試結果的子裏,也是他幾次串聯請客吃酒,讓同科貢士齊聚一堂,不惜一擲千金。墨卷的綿亦樓詩會,正是白青荇首倡,也是他包下了整座綿亦樓,任憑同科貢士吃喝住宿。”
“卷之後,眾貢士皆下獄,白青荇在獄中常有驚人之語,暗指朝廷掄才不公。”
…
…
龍幼株被二十板子揍得爬不起牀,煞白着一張俏臉,趴在榻上冷冷地説:“他有問題,他該死,聽事司上下誰不知道?我要知道的是,他背後是誰!他們想做什麼。”宰英將案卷一合,屈膝道:“白家是西三線驛路的出資人。”換句話説,白家就是最可能在奏摺上下毒謀害皇帝的人。
“派去西河的探子有消息了嗎?”龍幼株臉更白了。
“沒有。”
“叫文雙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