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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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左,朕是用不了,改放出去做個富家翁,養一輩子也得了。你就教教他怎麼做人!——蠢成這樣,死且不知道怎麼死的!”朱雨都敢踹,若不是皇帝愛寵的名聲罩着,早不知道被朱雨陰死幾回了。
鬱從華十二歲了,話是聽得懂的,聞言立馬就哭了起來:“聖人寬恕,奴婢不敢了,奴婢不出去,奴婢一輩子服侍聖人……”這哭得那叫一個難聽。謝茂本就沒歇好,被吵得耳心疼,他才一皺眉,趙從貴就趕忙捂住了鬱從華的嘴,趕緊道:“哎喲我的小祖宗誒,快收聲,陛下跟前哪有這麼嚷嚷的?”
“你要不想出去,就老老實實地上差學規矩!”謝茂給鬱從華賜了富貴榮華的華字記名,本就是想提拔他做大太監。然而這小東西好吃懶做,他也不想勉強,錢糧管夠,再賜個大宅子,養一輩子也行。
現在鬱從華哭着不肯出去,謝茂想了想,看在他前世替自己死了一回的份上,還是搶救一下。
“殿前廊下,規行矩步。行不張聲,立不動氣。你自己説説,你倒是做到了?”謝茂問。
滿屋子奴婢都驚呆了,這是專門訓練宮婢宮監的《檐下訓》裏的句子,皇帝怎麼也知道?鬱從華在宮裏當差幾年,真説他不懂規矩,那是假的。他頂多是不悉在御前服侍的儀程罷了。
皇帝問他這個,就是把剛才殿前衝撞的罪名都扣在他頭上了。鬱從華心裏委屈,這時候也不敢辯解,磕頭道:“奴婢沒做好,奴婢知罪。”朱雨在一旁替他解釋:“是膳房太監沒留心,本……”
“膳房太監當差,他不當差!這規矩朕都知道,他不知道?”謝茂回頭問鬱從華,“你從前在祈年殿當差,管事公公不曾訓誡過你?殿前橫衝直撞,那膳房太監出門就是一溜十七八個人,你眼睛是要長在頭頂上,這才看不見人。”鬱從華伏在地上磕頭認錯:“奴婢知錯了,是奴婢莽撞,奴婢該死。”趙從貴與朱雨心中掀起驚濤駭。
上回跪在太極殿聽訓的,那還是太后娘娘的孃家侄兒林質慧。
那位小爺捱了訓沒兩天就放去工部上差了,連個舉人都沒考,噌就是五品郎中,一步跨越了大多數人奮鬥半輩子的目標。有人跟他別苗頭,他白眼一翻,小爺在太極殿捱過天子賞的手板,你老師學問好,還是天子學問好?
好不好的,林質慧那是太后孃家人,皇帝的親表弟。這鬱從華算個什麼東西?他也配跪在這裏讓皇帝這麼細細地教訓?
“朱雨是在潛邸時就服侍朕的老人,冷箭飛來時給朕擋過刀子,平白無故的莫説動他一手指,就算他哪裏犯了規矩,朕也不曾打他。你好大的臉面,上腳就敢踹他!你有何功,你有何勞?你就敢這樣趾高氣揚?”謝茂問道。
鬱從華不住磕頭認錯:“奴婢該死,該死。”謝茂訓斥鬱從華時,順帶着狠狠誇讚了朱雨了一番,又抬舉朱雨的身份,朱雨面上不顯,心裏着實高興,暗暗地想,盾是給陛下當過幾回,刀子這還真沒擋過!——他不知道,他前世替皇帝擋過刀,皇帝都記得。
“拖下去打二十板子!”謝茂命令道。
鬱從華嗚咽着抖了抖,就被兩個太監拖了出去,趙從貴使個眼,叫不許打太重。
——皇帝親自訓誡過的人,自有前程。這是絕對不能得罪的。
哪曉得不等鬱從華被拖出太極殿,皇帝就反悔了,改口道:“回來!”這樣渾身癱軟像條破麻袋一樣被拖出去的樣子,觸動了謝茂前世的記憶。
兩個太監連忙把鬱從華架了回來,鬱從華並不知道自己在太極殿受天子訓誡代表着什麼,他只聽説朱雨給皇帝擋過刀子,連皇帝都不打朱雨,這會兒自己還要挨板子,就以為自己活不成了。
他在祈年殿當差的時候,見了太多一頓板子挨下來就發燒病死的小太監,在他心中,挨板子就等於死亡。被拖出去又架回來的鬱從華渾身癱軟,連哭都不敢哭,趴在地上不敢動。
“去拿竹板子來,”謝茂吩咐趙從貴,“你來打,朕親瞧着。”宮人去找竹板子,鬱從華還是嚇得面無人,謝茂竟然還不厭其煩地教他:“朕今打你,是你太過狂妄放恣無法無天。本該叫你去慎刑司領板子,臨門又叫你回來,是因為朕不想叫你誤會,以為朕不管你了。”宮人將竹板子拿來,不過是三指寬、二尺長,和鬱從華想象中足有一人高胳膊的板子完全不同,他這才明白原來真的只是教訓他,不是要打死他。
趙從貴接了板子走過來,他癱了半天的身子才有了點力氣,將厚實的皮褲子褪下來趴好。
又聽見皇帝説:“打疼就行了,別留下傷。還是個孩子。”鬱從華聽了這話就忍不住掉眼淚。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裏不對。可是,聖人都説不管教我不行了,那一定就是我錯了!
二十個板子果然打得很疼,鬱從華趴在地上咬着手指不敢哭,鼻涕又躥了出來。
謝茂看着他又成了初見時鼻涕滿臉的模樣,着實辣眼睛,無奈地説:“算了,朕不指望你明白多少道理。從今以後老老實實地上差,本本分分做人。再有狂妄衝撞之事,還叫趙公公打板子!”小孩子懂個,知道亂來會捱揍就行了。
鬱從華溜一聲,把鼻涕了回去,滿臉淚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