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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2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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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代了。朝廷的手也不能伸這麼長,襄州的事,還是咱們家説了算。”

“但是,大哥,金礦也不能一直捂着。這件事,我要告訴爹。”衣飛石瞬間就改變了策略。

他沒有和衣飛金説什麼君臣律法,和心生狂妄的衣飛金説為臣的道理,是絕對説不通的。

儘管都是衣尚予的兒子,衣飛金和衣尚予、衣飛石則本不是一路人。

衣尚予手握重兵聲勢沖天,為天下太平甘心為臣,衣飛石身手奇高,面對帝王父兄依然束手,這父子二人克己自制的本事,才能堪稱德行。

衣飛金沒有他父親兄弟的德行,他就是個普通人。他能記得父親的教養,也能留存着期盼天下太平的善良,可是,他的慾望和野心也都在炙烤着他。若換了衣飛金擁有他父親衣尚予那樣的身份、地位、聲勢,西北早就姓衣了。

衣飛石第一次認識到兄長內心的慾望與軟弱。哪怕衣飛金此時依然掌控着襄州,在衣飛石的眼裏,他也不再是那一位值得自己敬仰追隨的長兄了。為將之心,如此怯懦搖擺,何談天下?

衣飛金淡淡道:“遲了。”

“昨彤彤入殮之前,我已傳令清空了彩錦坊。”刑部、大理寺、聽事司一干人等,全都被斬於刀下。

你們一個個地死了我衣飛金的婆娘,還想安安穩穩地踏出襄州?妄想!

衣飛石很難過地抬頭,看着他。刑部屬員帶差役,計十一人,大理寺屬員帶差役,計十五人,聽事司屬員在冊二十八人,全都被殺了?謝朝的官員,在謝朝的土地上查案,就這麼被殺了?

“大哥,你殺的是自己人。”衣飛石説。

“要命的自己人。”衣飛金絲毫不在乎,人都已經殺了,難道還能救活?

他是有恃無恐。

如果能和衣飛石説通,他當然高興。可就算衣飛石不理解他的做法,衣飛石又能怎麼辦呢?

於私,一筆寫不出兩個衣字,他是衣飛石的大哥,衣尚予的長子,衣飛石為了衣家也得給他憋住。於公,他在西北勢大,衣飛石就算為了朝廷不尷尬,也得把他殺害官員的事遮掩下來。否則,朝廷怎麼辦?繼續派人來查這案子是誰犯的?還是下旨砍了他?

形勢比人強。他看過謝茂給衣飛石寫的信,聖京的小皇帝都比衣飛石知道輕重,明裏暗裏表示案子隨便查一查就行了,不必太認真。走私案四夷皆有,西北安穩重要。

“我覺得,這件事大哥做得太過分了。”衣飛石説。

“你……”衣飛金才説了一個你字,渾身上下突然僵直不動!

他心中湧起強烈的恐懼,就像是被蒼鷹盯住的草蛇,被餓虎窺伺的野兔,那是一種被絕對的力量所籠罩的恐懼,來自天敵的威脅。

他自幼習武,馬上馳騁多年,殺敵無數!竟然莫名其妙陷入了無理由的僵直狀態!

衣飛石從容上前,一拳重搗在他耳門,他瞬間就暈了過去。

衣飛金總以為他從軍多年,軍中人脈勢力吊打衣飛石這個小弟弟,可是,他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道理。人先馬,擒賊先擒王。衣飛石能輕易踏入他的書房,衣飛石的身手更是數年前就能壓着他打。對他而言,這本應該極其要害的一件事。

可是,這麼多年,衣飛石始終恭恭敬敬地跪在他跟前,聽候他的訓誡教導,任憑他處置。

讓他徹底忘記了,衣飛石也可能反口咬人。

如果他不再是那個讓衣飛石心悦臣服的兄長,如果他做出了不忠背德之事,衣飛石又怎麼會繼續老老實實地給他跪着,空負一身武藝卻不施用?

※衣飛石沉着臉地從衣飛金屋內出來。

守在門口許久的衣長安、衣長寧聞聲立刻伸出頭來,衣長寧拉着哥哥的袖子,衣長安則堅持地把一個盛着醋的茶杯朝着衣飛石扔去。

衣長寧哎呀道:“二叔輕功好,砸不着!”話音剛落,那一杯子醋就從衣飛石肩頭潑了下來,綿延半身。

衣飛石居然連頭也沒回,就這麼恍若未覺地走了。

衣長安恨恨地説:“走,找王水去!”衣長寧跟在他股後邊跑:“哪兒有王水啊?王水是什麼啊哥哥?”

“王水就是能把人融化的東西!潑死他!”衣長安口中充滿刻毒,又隱隱帶着一點孩子才有的悲傷與恐懼。

“為什麼要潑死二叔啊哥哥?”

“你是不是傻子啊?他把阿孃害死了啊!我們要給阿孃報仇!”

“什麼是害死了呀哥哥?”

“閉嘴,跟着我就行了!”※“督帥,彩豐樓的刺客屍體已經全部……”孫崇趕來複命。

衣飛石一改先前的沉默,命令輕疾迅速:“馬上調兵圍攏行轅,不必管襄州城防,老叔在東營,若見城中生亂,必會來兵查看。”他目光謹慎地盯着孫崇,“務必守住行轅,扎穩陣腳,等待老叔來援!”

“是!”孫崇脊背上竄過一絲動的顫慄,他知道,這件事辦成了,就是他的前程!

他沒有問衣飛金在哪兒,怎麼應付,他只請示:“若遇反抗……?”

“殺無赦。”孫崇即刻領命而去,衣飛石則攀上自住小院的一角塔樓,居高臨下觀望。

從書房出來時,衣飛金就已經被他制住,放進了密室裏。這就是兄弟間太親密的好處。衣飛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