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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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自己去拿了裝軟膏的瓷盒,上榻時稍微臉紅,大體還算震驚。謝茂歪在榻上哧哧地笑,一把將衣飛石按在身下,往他耳畔吹氣:“忍一忍吧。明年小衣再回京述職時,再……這樣。”衣飛石被他吹得面紅耳赤,不解道:“為何?”昨夜不是都要那什麼了麼?
“小衣明兒要騎馬。”謝茂嘆息。
衣飛石被他話裏的暗示鬧得臉更紅了:“那我後天走。”謝茂知道,依衣飛石的子,推遲一天走,路上只會披星戴月快馬加鞭。
京城此時偶然還會有一場小雪,西北那邊更涼幾分,只怕積雪未化。他不願衣飛石騎快馬,嘴裏另外找了個理由:“食髓知味呢。萬一捨不得小衣走了,朕豈不難熬?”説得煞有介事。
衣飛石想起去歲與皇帝初嘗滋味,去西北整年都在思念,那還是隻是小打小鬧。想來這最後一步做得更舒服,否則天底下為何那麼多人都愛做?頓時很理解皇帝的苦悶。
他先説:“早幾就好了。”想了想,又説,“臣儘量早幾年回來。”皇帝説他明年回京述職時再相好,衣飛石心裏清楚,他明年未必能回京。
此次回京,本就是個意外。衣飛金是要在西北有大動作,惟恐污了他的名聲才把他送回來。如今催他回去,他估計就要在長兄的幫助下一步步掌權了。本不會有閒暇身。
臨別在即,二人膩在榻上親熱了許久,近四更了衣飛石都不肯歇息。
謝茂心疼他次要趕路,故作疲憊不堪:“朕累了,小衣乖些。”衣飛石才老實下來,一晚上都攥着他不放。謝茂歡喜又心疼,不止一次想,若朕不是皇帝,小衣也不是衣家子,朕種田蓋屋養着小衣,與他相好,不知世事,多麼逍遙快活?
想完了之後,他心裏也很明白。若他不是皇帝,衣飛石不是將門之子,二人更不可能在一起了。
他與衣飛石的脾,沒有了君臣之分約束,沒有了衣飛石對天下的忠誠,本磨合不來。
久生情,也得有命在才能“久”啊。
——就衣飛石那要命的狗脾氣,只怕謝茂才説一句想勾搭,就被衣飛石當場捶死了。
※衣飛石低調地離京了。
皇帝高調地宣佈要給追封的寶珍公主擇地鑿陵,命相王世子謝瑩督造,禮部、工部、衞戍軍都撥了專人給謝瑩聽用。
這事情就不是隨便封個公主那麼簡單了。
鑿陵要動用工部許多資源,銀子又是鎮國公府出的——若是動用皇室內帑,上上下下還能沾點油水,衣尚予那煞神的銀子,誰敢去動啊?佔不到朝廷的便宜,還要看別人(衣家)佔朝廷便宜,這對某些人而言,就比掘了自家祖墳還難受。
勸諫彈劾的奏摺嘩啦啦上了一批,勸諫自然是給皇帝,彈劾的則是衣飛石。
——衣尚予不敢惹。衣飛金離着京城十萬八千里,衣飛石剛還在京城,得,就他了。
謝茂收了奏摺哭笑不得,得虧把小衣送走了,天天看着這些玩意兒不糟心麼?
他如今也不再玩杖斃御史的把戲,一幫子想送兒子進宮的宗室都在討好他,聽説他陰着臉在朝會上拍了一次桌子,幾個寫摺子反對給衣琉璃鑿陵的御史就被扒了個底兒朝天,這個內帷不修以妾做,那個驕縱親族在老家圈地害民……
謝茂不是喜歡玩權術的皇帝,架不住文帝、孝帝都喜歡玩兒。
如今朝廷裏大半朝臣都是黨同伐異的玩意兒。千里做官只為錢,細究起來,哪個股是乾淨的?連裴濮這樣混到户部尚書的牛人都和巨賈暗通款曲,謝茂用起來不膈應,殺起來也不心疼。
如今朝廷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廷推閣臣。
謝朝挑選內閣大臣沒什麼硬條件,有官聲,有資歷,有政績,當然,具體到廷推上,還得會做人,得有人舉薦,九卿投票,票數最多的,很大可能就會入選——皇帝登基沒兩年,此前也不是繼位皇嗣,本沒有文官基,他既然沒有立場,就不會憑着好惡去挑選閣臣。
所以,朝野都認為,這應該是極少數不受皇帝好惡考量的一次廷推,全都卯足了力氣想飛昇。
謝茂冷眼看着也不着聲,在廷推上就撕上幾場,總比入閣之後再繼續撕妥當。這時候是小打小鬧,入了閣再掰腕子捅刀子,折騰的不就是江山庶民了麼?
讓謝茂意外的是,廷推在即,一直冷箭向了內閣碩果僅存的兩位閣老之一。
大理寺審謝灃謀逆案,意外牽扯出一樁舊事。
謝灃的母秋氏,竟然是文帝朝被滿門抄斬的兵部尚書秋騰雲的女兒!她本該是個死人!
如今僅存的兩位閣臣中,陳琦主管錢糧,是從户部尚書升任內閣大臣,吳善璉則擅刑獄,初時在刑部當差,後左遷至大理寺,一路升任大理寺卿,審完秋騰雲案後,他就入閣了。由文帝親自簡拔入閣!
當年被驗明正身斬殺在刑場上的人活生生地出現了,作為當年主審的吳善璉即刻陷入風口尖。
這是前幾世不曾發生過的事。
謝茂不認為這件事會是巧合,謝灃是誰?在文帝朝,謝灃也是東宮長子。他的母不經過七八次剔選,怎麼可能到他身邊伺候?誰敢放一個全家都被文帝殺了的女人去照顧文帝的孫子?
就是如今朝中水有點渾。謝茂不太清楚,這背後放冷箭的,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