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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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都掛着白幔,顯然是在辦崇温縣主的喪事。陳琦難免要問究竟是怎麼回事,裴月明搖頭道:“孩兒此前都在國子監,家人來消息説大嫂歿了,孩兒才即刻請休歸家。”這事兒問裴月明確實問不着。他一個小叔子,難道還能瞻仰已故大嫂的遺容?看看她是怎麼死的?
若衣琉璃的死確有蹊蹺,裴濮與裴生只怕也不會告訴他。
陳琦滿腦子官司,進了裴府正堂——這裏原本是個靈堂,裴家家主長輩皆在,死了一個長子媳婦,家中肯把正堂布置成靈堂,已然是十分看重禮遇這個媳婦了。不過,這靈堂看上去被人洗劫過,素白的幔帳撕扯一地,停靈的地方空蕩蕩的,棺材已經不見了,連靈位都一併消失,只剩下光禿禿的案桌鋪着半爐殘香。
這且不算。
靈堂踏跺之前,站着一排體格彪悍、神冷峻的兵卒,將十多個婦孺押在堂前,刀兵出鞘,鋒鋭森寒。
旁邊的迴廊上擺着火盆、軟椅,一個穿着舊棉襖的男子縮在椅子裏,乾淨白皙的臉上透着一股怏怏不樂的抑鬱。陳琦看見這人就倒了一口氣,難怪裴月明説是一尊瘟神,這可不就是……丁禪嗎?
衣尚予帳下兩大煞星,一個是獨眼飛將徐屈,另一個就是佛面蛇心丁禪。
徐屈那是殺敵殺出來的威名,丁禪不一樣,丁禪很長時間都在軍法隊督陣,他不止砍敵人,砍自己人也很瘋狂興奮。何況,自文帝長子謝芳戰死諸秋之後,徐屈就從朝堂上消失了,丁禪卻是一路青雲直上,跟着衣尚予穩穩當當地加官進爵。
哪怕他現在沒有實在的差遣,腦袋上也穩穩當當地掛着兩個身份,徵西將軍、博陵縣侯。
何況,這位是衣尚予心腹中的心腹啊!
“你是不認識他?”早知道是這煞星在,我才不進來!陳琦想裴月明。
裴月明一偏頭躲過他作勢來的巴掌,人已經躥到了堂前:“父親,陳閣老尊駕親臨。”裴濮與丁禪都回頭,看見陳琦顫巍巍地走來,裴濮也想裴月明。小孩子家家不知道丁禪的兇悍,以為來一位“閣老”就能鎮得住這從西北歸來的煞神——這可是比衣尚予還難對付的武夫。起碼衣尚予還知道講道理,丁禪這就是個武瘋子,要沒有衣尚予給他上籠頭,他連皇帝都敢咬。閣老算個氣?
“恩師,您怎麼來了?快請進。”這會兒想走也來不及了,裴濮只得出。
廊下坐在軟椅裏的丁禪本來在縮着脖子伸手烤火,這會兒不怎麼得勁地站起來,眾目睽睽之下,他居然還扶了扶,一副扭了筋的樣子。扭了筋的丁禪心情顯然不好,瞥了陳琦一眼,之後突然拎起馬鞭身邊最近的兵卒,怒問道:“叫你們封府封路,封你娘!狗的閣老都給老子封出來了?!”狗的閣老陳琦:……
“恩師,請坐。”裴濮無奈極了。丁禪往這兒一蹲,他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説不清。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陳琦沒有問衣琉璃的死因,不管衣琉璃是怎麼死的,當着丁禪的面,裴濮都不可能給他更離譜的回答,“朝光何在?”朝光是裴生的表字。
“昨兒就沒回來。連帶着幾個家人小廝,全都沒回來。”裴濮烏黑的鬢髮一夕之間就花白了許多,可見是真的憂愁,“我查問過門房,昨天午後有人遞了帖子邀生赴約。帖子生帶走了,不曾留下,也不知道去了什麼方向。老師知道,家中才發生了這樣的事,生本不該輕易出門,送帖子的人……”礙於丁禪就在廊下,他話説得很含蓄。不過,他顯然是懷疑兒子已經被鎮國公府騙出去扣下了。
站在裴濮的角度,他自己的推測是很合理的。才死了一個出身不凡的媳婦兒,裴生不守着老婆的靈堂,他敢接了張帖子就往外跑?不説岳家會不會死他,皇室是否對他有想法,就算是他親爹裴濮也不會饒過他啊。這種情況下,誰的帖子能把裴生召出去?必然只有鎮國公府的帖子。於情於理他都要火速趕去。
陳琦也覺得鎮國公府幹得出來這麼無法無天的事。至於扣了裴生再派丁禪來鬧事……賊喊捉賊這把戲又不新鮮。
丁禪本來在自己的屬下,聽見堂上説話不幹了,他捲起帶血的馬鞭,整個人跟沒骨頭似的歪在門板上,眉宇間鬱氣難抑:“平白無故殺我們家大小姐,只怕你家犬子還沒這個狗膽。早些不説?”他揮揮手,“去把門子押來,問明白了,昨兒給裴生那小雜皮壯膽撐送帖子的幕後之人究竟是誰?”如果裴生與外人有見不得光的事被衣琉璃發現了,殺衣琉璃滅口,那麼,這時候與他同謀之人送帖子約見,他也一樣會急急慌慌地跑去赴約。
裴濮完全不覺得自家兒子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所以他也本沒設想過會有這樣的可能。
丁禪懶得再看裴濮,重新回到軟椅上坐下,認真地等着審門子的口供。
他其實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裴生去哪兒了。陳琦要把裴生拿在手裏,是害怕這其中有事會牽扯一大片人,包括陳琦自己,丁禪奉命來扣裴生也是出於這個目的。
陳琦在這事上清清白白,衣家還真不了干係。他是來擦股的。
丁禪非要説裴生與人勾結,裴濮出於自清也不能阻止他審問門房。昨門房當值的三個家奴都被提到了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