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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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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地問。如今謝茂也算是看明白了,君上對小衣心思複雜得很,看在小衣的份上,君上能為了徐蓮屠八方府,怎麼也不可能真把徐蓮坑死了吧?

可衣飛石不願談這件事,態度極其可疑。

上次在輪迴池遭遇,宙獸能聽從劉敍恩的指揮,差點把衣飛石坑進時空裂縫,可見死心塌地地跟着劉敍恩。然而,這回唯一不同的地方,就在於謝茂也在場。

劉敍恩眼睜睜地看着宙獸飛回謝茂手心,老老實實地給謝茂答話,謝茂拿出一本生死冊,宙獸就乖乖地爬了進去——別説是他了,只怕徐蓮在場,也攔不住宙獸聽謝茂的命令。

玉翡劍威壓之下,劉敍恩無處可去。又失去了穿越時空的宙獸魂魄,劉敍恩已近末路。

衣飛石也已經確認了劉敍恩的身份:“先生。”他點了點頭。

如果劉敍恩只是蕩神擊的幻境產物,他拿出來的宙獸也該是假的。如今宙獸安安穩穩地鑽進了謝茂手裏的攝靈圖冊,魂魄完美無瑕,沒有一絲虛偽,可見二者確實相伴穿越了無數個時空。

“你和他聊聊?”謝茂轉身往旁邊站了一步,“要麼直接帶他回去。”衣飛石從蕩神擊中清醒之後,恢復了全部記憶,這條時間線上的劉敍恩腦子裏還亂七八糟呢。

上次震醒劉敍恩是用了判詞證偽,可那證偽也當不得真,到劉敍恩“清醒”之時,他都堅信衣飛石與君上有一戰之力,這份奇特的信心與徐蓮的“海族出身説”如出一轍。比如謝茂就不相信徐蓮是為君上推遲仙魔劫才剖身而死,這事聽起來也太可笑了,可判詞證偽認定那就是真的。

“我與他説。”衣飛石卻不覺得很艱難。

劉敍恩一直擔心的是衣飛石被謝茂所惑,看不清真相,衣飛石如今身攜聖人修為下界,神完氣足、聖魂健康,從哪一個方面看都沒有衰竭之相,已經與劉敍恩的認知產生了矛盾。

衣飛石也沒有云裏霧裏打機鋒,將前因後果都快速説了一遍,包括身陷蕩神擊之事。

“再過不久整個世界就會崩毀,在此之前,君上開恩,使我先來見你。”衣飛石看着劉敍恩的眼神帶着幾分嚴厲,低聲訓斥道:“你是受了矇蔽,方才心生誤解。然而,以天下蒼生做祭品,心存犯上弒君之念,賜死百次也不冤枉——如今大錯尚未釀成,你……”劉敍恩頭頂那一道猙獰的疤痕,哪怕將髮髻梳攏了,戴上小冠,也遮不住斜出的大傷疤。

衣飛石記得很清楚,那一刀是君上砍的。

劉敍恩斬敵太多,受魔氣侵蝕,心生戾氣無法自控,已有入魔之兆。

被動入魔與衣飛石等修士主動入魔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後果。主動入魔能守心智,縱然入魔不能自控,也有衣飛石強行斬落境界,及時搶救。被動入魔則多數是年深久的蠶食侵,心中早有缺憾不忿,才會陷入心魔障中,心境崩潰,淪為失智怪物。

劉敍恩入魔之前就有先兆,益嗜血嗜殺,狂躁易怒。

和魔種打了幾千年,人類已經有了經驗。如劉敍恩這種情況,就該撤下前線,回後方休養生息。

然而,魔種的優勢在於可以影響世間的秩序天象,一步步蠶食整個世界。人類的優勢越大越小,死去的修士越來越多,早已不像初期那麼寬裕,可以從前線隨便撤換修士回後方休息。

劉敍恩是衣飛石座前首徒,他若撤往後方,能夠替代他的修士寥寥無幾。

“你還記得三公主嗎?”衣飛石問。

劉敍恩對自己的死也算是耿耿於懷,他記不清楚怎麼回事,衣飛石記得。

“三公主”這三個字讓劉敍恩眼神瑟縮了一下,第一次出了不知所措的虛弱:“我……”當然記得。可是,為什麼會有一種特別難過,難過得無法息的覺呢?

“三公主閨名崇靜,得道於滄水之南,封號秀水元君。她是君上座前三弟子,世人皆尊為三公主。她與你一同駐守前線,見你有了入魔之兆,便幾次勸你離開前線回府中休養生息。”

“後來鎧鎧告訴我。因她勸説之故,惹你心煩生氣,把她打了一頓。”

“這件事所有人都不敢上稟,不許我和君上知曉。因此,我也不知道她究竟説了什麼,就讓你那麼生氣,竟對同袍閨秀動手。不過,以我對秀水元君的瞭解,她寬和大度,待人温柔,不至於對你有一言一語冒犯——”衣飛石的敍述已經有了偏向,可見對於劉敍恩和三公主動手一事,他非常震怒。

劉敍恩整個人都陷入了恍惚之中,低頭看自己的手,手上乾乾淨淨的,看不出什麼來。可他確實覺到了一種無法言説的痛苦,這痛苦讓他明白,師父説的都是真的。真相是有力量的。

“鎧鎧對我説,你打傷了秀水元君,秀水元君並不曾回謝神府告狀,也不許旁人告訴君上,告訴我,只氣得獨自回房哭了一回。”

“我得知此事,正要強行將你召回。你那時候的心緒,已經不適合待在前線了。”

“就在那時候,魔種的求部發起了一次總攻,你和秀水元君皆在最前線,都已奔赴戰場。”衣飛石聲沉如水,“秀水元君於此戰中隕落。”劉敍恩跪了下來。

隕落二字刺了他,他腦子裏有一股針扎般的痛苦,突然間什麼都想起來了。

他記得崇靜死前的樣子。崇靜就死在他懷裏,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