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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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情的,是婦人身上密密麻麻的傷痕。
他想起堂屋裏“簡兒”的遭遇。據公鴨嗓説,這婦人應該是“簡兒”的母親。
母親被送給年長刺客蹂躪,年少的兒子則送給了年少刺客。這一對母子是有多倒黴?衣飛石砍向婦人死的手掌鬆了一點力氣,一記手刀將婦人劈暈了過去。
年長刺客迸開的傷口還在嘶嘶噴着鮮血,堂屋裏的公鴨嗓狐疑地問:“什麼聲音?”衣飛石拿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漬,他累了,坐在牀邊,掀開牀頭櫃上的茶蘿頂蓋,裏邊温着的茶湯還有一些熱氣。他也分不清楚哪隻杯子乾淨哪隻髒,提着茶壺往嘴裏嘩嘩倒了半壺茶湯,汩汩飲下。
堂屋裏的簡兒還在哭疼,壓着他興奮至極的少年刺客則愣愣地回答:“血。”公鴨嗓不解:“什麼聲音?”
“砍了頭,血出來,嘶嘶嘶嘶。”年少刺客形容着,旋即安他,“很快就完了。”公鴨嗓嚇得倒退一步,怒吼道:“你還不去看?有人進門了,死的是你爹!”少年刺客依然沒停下自己的動作,艹得簡兒不住地哭,他似乎也認真考慮公鴨嗓的問話了,回答道:“已經死了呀。”還去看什麼?至於後面那個問題,他想了想,“人都會死。”衣飛石喝了茶,吃了兩個鹹鹹硬硬的小酥餅,空虛的胃袋裏終於有了點藉。
公鴨嗓在智障少年的跟前敗退了,溝通不了,他倉惶逃。
衣飛石不在乎公鴨嗓。他的目標很明確,就是殺了兩個能夠威脅到皇帝安全的刺客。金雀城城主是否有不臣之心,公鴨嗓是否是指使刺客北上之人……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皇帝身邊那麼多人,自然會查。他的目的就是清掃刺客而已。
衣飛石不理會公鴨嗓,年少刺客也不理會公鴨嗓,眼看他就要逃出去了……
被刺客壓在身下艹得不住哭泣的簡兒突然説:“梁哥哥,你沒有爹爹了,我也不想要爹爹了。”這句話完全狗不通,可是,智障少年是不講邏輯的。
簡兒説了一句,年少刺客呆了片刻,然後,他點點頭,説:“爹爹不好,不要爹爹。”衣飛石又喝了一口茶。
他聽見堂屋裏的刺客扔了一件暗器——也許是筷子——出去,公鴨嗓呼猛地一促,喉間鮮血汩汩,那中氣不足的輕輕呼,很快就徹底消失了。
“死是什麼呢?”簡兒突然問。
少年刺客不理會他,固執地分開他的腿,繼續動作。
“梁哥哥……”簡兒又被得小聲地哭,一邊哭一邊問,“死好玩嗎?”
“你現在別説話。哥哥很忙。”少年刺客不耐煩地説。
“梁哥哥去北方看見雪了嗎?雪好玩嗎?哥哥堆雪人了嗎?雪人好玩嗎?”
“好玩!我堆了一個好大的雪人!這麼大!”少年刺客開始吹牛,順便向簡兒炫耀雪的冰涼與美麗,“我給你帶了一個小雪人。巴掌大。就揣在口袋裏。可惜,沒多久就化成水了。”
“好想去北方哦。”簡兒羨慕地説。
二人討論了一會兒雪人,大抵是少年炫耀雪人多麼好玩,簡兒無限表示羨慕。
過了一會兒,簡兒舊話重提:“梁哥哥,什麼是‘死’了?”
“死了就是……”刺客想了一會兒,磕磕巴巴地形容,“不出氣了,冰涼,臭。埋在土裏。”
“那我娘為什麼老説‘死了算了’?”簡兒很吃驚,“死不好玩嗎?”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傻?”少年刺客突然惡狠狠地説,“死了就不能玩你了!我才不會去死!雪人很好玩,死不好玩!”他一邊發怒,一邊用拳頭狠狠捶打簡兒的臉頰,拳拳到。
簡兒放聲大哭,哭聲淒厲。
衣飛石掀簾從屋內走了出來,那少年立刻後退一步,拔出了間的長短劍。
兩個刺客,一個擅使套索,一個擅使長短劍。使套索的刺客已經被衣飛石趁機割喉,只剩下這個腦子不太好使、但長短劍使得很好的少年刺客。
衣飛石本以為這少年大概就十五六歲,然而,掀簾出來後,他才知道自己錯了。
少年已經不能被稱之為少年了。
握着長短劍的刺客虎背熊,鬚髮茂盛,單看他的身形骨骼,年紀最少也在二十往上。不知道他的嗓子為何會處於變聲期,以至於衣飛石誤判了他的年齡。
他這樣高大魁梧的男子,掐着身邊大約只有七八歲的簡兒,難怪簡兒一直在他身下哭泣。
衣飛石一句話都不想説。他知道這刺客腦子有問題,他也知道在兩個刺客中,應該是死在寢房的年長刺客佔據主導,眼前這個只是從犯——可是,他還是對這個刺客生不起一點兒同情。
也許是因為死去的兩位閣老,也許是因為被威脅的皇帝,也許是因為簡兒。
他一點兒都不同情。
他只想殺了這個刺客。
“我帶你去看雪人。”刺客突然説。
他踮着腳往後退,本能地察覺到了衣飛石帶來的威脅,“雪人很涼很好玩,我給你。”衣飛石的回答是飛撲一刀。
刺客出劍的速度非常快,長短劍的打法很新奇,衣飛石很少遇見這樣的對手。
手之初,衣飛石不得不迅速化攻為守,辨認刺客的路數——他是將門出身,武功招數其實很野,博採眾家之長,然而,戰鬥時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