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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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講什麼?”一直蹲廚房邊的衣破終於忍不住問了。
北斗劍在“教育”剛剛化作人身的金龍蘿莉,衣破則認為自己剛剛開竅,需要惡補知識,妙物山莊這地方是修士的地盤,凡間的電子產品能用,可惜沒有網絡,衣破也不能聯網長見識,能怎麼辦呢?那就只好聽男長輩吹牛聊天……
謝茂説的話他八成都能聽懂,唯一不懂的兩成,就是剛剛在龍門河道發生的事了。
“我和你衣爸爸在討論是不是給妙物山莊換個新主人的事情。”謝茂隨意的口氣就像是在介紹晚餐吃什麼菜。
飛巖小院裏只有家裏幾口人,私下的討論也還沒有定論,謝茂的狀態很放鬆。
其實,謝茂此行目的是參考更多的修行思想,完善天庭外掛,很不必理會妙物山莊的未來。妙物山莊的繼任莊主是怎樣的人,會將妙物山莊帶向何方……這個世界的宗門不説一千也有五百,全都是依存着謝茂的道統衍生而出,真要一個個去管,管得過來嗎?
他只需要絕了分取遺蜕的風俗,其餘的也不可能事無鉅細全都手把手地扶着上馬。
聽謝茂跟衣破吹牛,説什麼“一屋不掃,可以掃天下”,衣飛石就低頭默默炸丸子。
最近先生愛吃虎皮丸子,裏邊擱一點兒腦花餡兒,外邊還得用磨的麪粉團上,先炸上一遍,裹傷地瓜粉,用豬油復炸,最後還得下料烹煮收汁……衣飛石不愛吃腦花餡兒,他給自己另外包了一點兒羊餡兒,分成兩批炸出來。
慢慢炸丸子的衣飛石敢説,在泓羅君死亡之前,謝茂對妙物山莊都沒什麼想法。
本質上,謝茂是被泓羅君的騷作怒了。
僅僅兩次提及此事,兩次都憤怒地指責“以小人之心猜度於我”。
這是被愚的憤怒。
衣飛石特別悉。打從謝朝開始,先生就是這脾氣。
謝茂的臣子奴婢子侄後輩,辦了多大的蠢事錯事都不要緊。人蠢是天生的,人更不可能一輩子永遠不出錯,但是,因為害怕犯錯的後果就選擇各種手段隱瞞愚,給謝茂的執政增加變數和難度,謝茂就絕對會教你重新做人。
現在衣飛石算是明白了,和執政變數難度沒關係,先生就是天生不喜歡被愚。
撈起鍋裏的丸子瀝油裹粉,衣飛石聞着食物的煙火香氣,默默地想,這世上騙過先生,愚過先生,卻依然擁有先生愛重的人,可能……只有一個吧。
“我聽不懂。”衣破依然對鄧元超之死耿耿於懷,“她殺超超的時候,爸爸不是覺得沒關係嗎?為什麼她殺了對她出言不遜、意圖奪取她權位的叛逆,爸爸就覺得她應該被換掉了?”謝茂看着面前剝得光溜溜的蒜頭,説:“因為從來就沒有什麼意圖奪權的事情。”下一秒,泓羅君臨死之前的虛影出現在廚房裏。
謝茂將手在虛影上停頓,整個畫面就似按了暫停,謝茂將這個全實景的虛影視頻挪了個角度,視角與將死的泓羅君齊平,問道:“你看到什麼了?”衣破只看見滿臉痛苦驚慌的軟羅仙子,似乎沒想到泓羅君會遭遇不幸:“他……老婆?”謝茂將整個虛影畫面放大,一次次放大。
衣破突然驚呼:“啊,我看到了!她眼睛裏有個影子!那是……”衣破伸手把畫面縮回去,重新調整實景角度,將視線換為軟羅仙子的角度。這時候他發現除了面前即將死去的泓羅君,軟羅仙子眼中還有另外一道身影:“她在看梵羅。”梵羅仙子與泓羅君隱隱約約的情愫,北斗劍和衣破看不懂,謝茂、衣飛石,包括站得比較遠的蕭陌然,全都能覺得出來。人和人之間情張力很玄妙,情越深,相伴的時間越長久,這種似有似無的張力越難以遮掩。哪怕再是道心堅固,在愛侶死亡之時也很難不出異狀。
梵羅仙子甚至沒有遮掩這種異狀,在殺死泓羅君之後,她當着所有人的面噴出逆血。
眾人都認為泓羅君在臨死之前,含情脈脈無限懷念望着的對象是軟羅仙子,但是,他看的是其實是軟羅仙子眼中的翮彌梵羅——軟羅仙子的驚慌與錯愕,是因為她沒想過泓羅君會死。
衣破看着這個讓人困惑的實景虛影,放棄了思考:“也許我開竅是個錯誤。”傻傻的,更幸福。
“你想想梵羅的處境。”謝茂指點。
衣破掰起手指:“她師父死了,她對頭死了,她愛人也死了。”帶不動。
謝茂將門一指:“去跟那條龍玩。”你這智商只配玩龍!給朕收起刺眼的瓦數,馬上退出廚房會。
衣破做個鬼臉,從小板凳上起身。
找龍就找龍。龍妹妹特可愛!
他剛剛出門,謝茂就將廚房門關上,倏地封上一道符,不許任何人打擾。
“小衣。”謝茂從背後抱住正在忙碌的衣飛石,“想吃別的。”鍋裏還有菜,門外就是嗷嗷待哺的……好吧,衣破不用吃,北斗劍也吃得少,那條龍應該是專門吃氣運的?
…
…可還是不大好。
衣飛石喜歡在比較“安全體面”的場合開車。賽道上有人,出車禍怎麼辦?
他轉念想起謝茂對蕭陌然的“惡意”。那是被蕭陌然與李秦閣肆意親暱的場面給刺了,衣飛石是絕不可能像那倆人一樣在人前肆無忌憚的親吻,廚房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