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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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總有數不清的高手,哪裏抓得完?朕這裏雖要緊,襄州也很要緊。卿乃鎮國開疆之才,豈能守在朕身邊充作護衞?朕身邊雖沒有愛卿這樣身手的高人,死士是不缺的。”夜夜擱幾百個羽林衞在身邊盯着,哪路刺客能殺得進來?就是麻煩了些罷。
衣飛石還要再説,謝茂揮揮手,張姿即刻知機地退了出去,只剩下朱雨守在門前。
謝茂扶衣飛石起身,指了指紀默聲咽喉上着的那支箭。
長箭青漆白羽,製作良,正是宮中行獵常用的白羽箭。這一批宮制的羽箭中,除了皇帝御用的弓箭在尾羽處鑲上銀片外,其他宮箭鑲羽用的都是纏線。在紀默聲咽喉上的羽箭就纏着素黑的絲線,與箭尾白羽相襯,歷歷在目。
衣飛石即刻想起自己丟失的弓箭,下意識地辯解:“臣失箭時,刺客已經到山房了……”他是丟了一副弓箭,可是,按紀閣老、陳閣老遇害的時間算,他丟箭的時候刺客就已經在行兇了。更扯淡的是,他又不是傻子,真要是他殺人,掩藏身份還來不及,幹嘛用自己的箭來戳紀閣老的脖子?這栽贓簡直侮辱智商。
“朕自然信你。不過,西北不太平,有人就想看朝中亂起來。這事兒查不查都有言,你留在京中反而不方便。朕讓你即刻去西北,避一避就是。”謝茂扶着衣飛石的肩膀,認真地看着他的雙眼,“朕在京中盯着,這事兒怎麼也沾不到鎮國公府上。卿難道不信朕?”不是定襄侯府,而是鎮國公府。謝茂敢打這個包票,衣飛石還能説什麼?
衣飛石其實隱隱懷疑自家在這件事上並不乾淨,衣家現在的情勢太複雜了,幾個老叔都不安分,他想要留下來,一是真的擔心皇帝安危,再就是希望查到不怎麼好看的事情時,他即刻要向皇帝解釋表忠。
皇帝也不是傻子,大約是早就看出他的尷尬了,話裏向他保證不牽扯鎮國公府,這不是皇帝盲信,而是向他保證“朕知道,朕體諒,你安心”的意思。
往衣家沒有動,皇帝信任他。如今衣家可能動了,皇帝還是一心一意地信任他。
衣飛石一張臉都紅了,端端正正跪在皇帝跟前,發誓道:“陛下放心。”曾經他覺得衣飛金在西北玩得太過火了,現在,火已經燒起來了,他也不想去滅了。誰想引火燒他效忠的陛下,他就讓誰速成灰燼!——當然,在此之前,他要先把那兩個刺客捉出來殺了。
陛下不通武藝,不明白這兩個刺客的威脅,我知道。不殺了這兩個威脅,任憑他們窺伺聖躬,我哪裏睡得着覺。衣飛石眼瞼低垂,眸中殺氣微閃。
謝茂催促衣飛石即刻回京辦手續去襄州,衣飛石嘴上答應,還真的就跟張姿遞本子去了。
謝茂此次來皇莊本是打算多住幾,內閣帶了紀默聲、趙良安,樞機處就帶着謝範與張姿,文武兩套班子都帶齊了。如今天下武事皆由樞機處主理,衣飛金要朝廷調派守將去襄州,朝廷就派衣飛石去襄州履職,一來一去的公文手續都要在樞機處辦理。
不止要辦手續,皇帝還突然指派張姿挑選三百個“乾淨的”羽林衞護送衣飛石,這件事也得張姿親自去辦。
在此之前,羽林衞將軍由御前侍衞首領餘賢從兼領。張姿作為“前”羽林衞將軍,已經不再執掌兵權。現在皇帝欽命張姿去調人護衞衣飛石,可見皇莊刺客慘案之後,護衞不力的餘賢從已經不可能再領羽林衞了。皇帝要重新啓用張姿這位前羽林衞將軍。
衣飛石要回京,張姿要重掌羽林衞,謝範也想明白目前的羽林衞大約有內鬼。
事關帝后安危,謝範想請命去調衞戍軍來保衞皇莊。
他這半年都在重新整軍,屬下衞戍軍風貌煥然一新。相比起百戰北軍與訓練有素的中軍,謝範所領的衞戍軍是要差一線,卻也不再是從前軍紀廢弛、內外腐壞的模樣。羽林衞信不過,他心腹門人張豈楨帶的三千衞戍軍,絕對沒有忠誠上的問題。
哪曉得謝範才向皇帝透了一點兒去調衞戍軍的意思,皇帝居然又指派他查皇莊血案。
又查案?謝範頓時嚴肅了起來。他才剛“查”了靈狐髓案,貌似成績斐然。可是,朝野上下都明白,殺得血漂杵的靈狐髓案沒有堂審、沒有證據,黎王也本不是個查案的材料。
皇帝叫他查案,不過是叫他殺人而已。這回又叫他查案,是皇帝又要大開殺戒了?
※撲着兩位內閣大臣屍體的案發現場不可能保持太久,這是兩位閣臣,必須顧及死後體面。
皇帝親自過問兩位閣老後事,叮囑謝範儘早勘察好山房,及早奉兩位閣臣裝裹,臨走時還在山房之外替兩位閣老燒了兩刀黃紙。若不是太后還在暖閣候着,他要守着兩位閣臣入殮之後才肯離開。
俗話説尊不讓卑,哪怕兩位閣老皆是殉國橫死,皇帝親自關切到如此地步,也屬史上罕見。
——別人或許會嫌棄死人晦氣,死去活來好幾遍的謝茂真不在乎這個。
謝範送走了皇帝,看着滿屋子屍體,摸不着半點頭緒。皇帝叫他查案,這沒頭沒腦的案子怎麼查?山房裏一個活口都沒有,全部被殺光了。外圍護衞倒是在,可是口供都問了,沒人發現異常。
就算謝範懷疑這外圍的羽林衞有問題,他現在敢查嗎?
隨行護衞皇帝的三千兵馬,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