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043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想要將髮髻扶起,沒有妝孃的幫忙是很難做到了。她臉上還有傷,看上去是拳頭砸的。湖島近衞將她拖出來,她想要掙扎,纖細的身軀卻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和被改造成人形機甲的安全局特工不一樣,湖島近衞看上去都很修長削瘦,也如學者。饒是如此,成年男子的身軀與保養得窈窕纖細的二太太相比,依然宛如一堵鐵塔。
謝茂看着二太太,並沒有那麼多仇恨。
他一向知道何謂冤有頭、債有主。殺死四太太的罪魁禍首不是二太太,而是謝潤秋。
這些女人被謝潤秋用錢財和前程禮聘回家,一輩子勾心鬥角,一輩子生兒育女,搶奪的都是謝潤秋釣在她們面前的那永遠吃不到的胡蘿蔔。當妾的想做,做的想做主,彼此戕害殘殺,孰不知,她們汲汲營營渴求的一切,從一開始,謝潤秋就本不打算給。
二太太和四太太有什麼不同?一個被囚在錦衣玉食的虛榮之中,一個被囚在高塔之上。
她們原本應該燦爛的一生,都埋葬在了謝潤秋的後宅之中。
“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是她,是老三!”二太太失去了平的尊重驕傲,目光在楊院士和歐啓禮、謝茂身上倉惶連,最終還是朝着楊院士的跟前撲去,“老爺,老爺你要明察秋毫,我兒和十一關係好着呢,兄弟情深,我怎麼會害老四?是老三她……她買通了我的僕婦,她栽贓啊!”她撲錯了人。
若是朝謝茂、朝歐啓禮來,近衞都能容忍。
可是,她朝着撲過去的方向,是楊院士坐着休息的地方。
在場所有近衞都有了一瞬的凝重,離她最近的湖島近衞即刻出手,一把拽住她的長髮,下一秒就將她制伏在地上,在場所有人都聽見了筋骨斷折的聲音——有些人,是絕對不能亂撲的。
二太太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她這樣的年紀,生育過三個子女,產無數次,面上保養得再好,也是不年輕了。
為了討好謝潤秋,平時節食到幾乎不吃,營養全靠針劑,養得一束纖。穿上霓裳飄飄仙,素裏由僕婦扶着,行止間也是風飄搖。如今被人強行制伏在地上,看上去就太可憐了。
“不要欺負婦人。”謝茂説。
這句話讓歐啓禮深為意外,打瞌睡的楊院士都緩緩地睜開了眼。
楊院士對謝茂最禮遇退讓,謝茂説什麼,最終都是他點頭同意。歐啓禮對謝茂也很温和,基本上由他負責謝茂的各種“無禮要求”,當然,他偶爾也會反駁謝茂一下。再往下的湖島近衞就更冷淡了,謝茂在他們面前沒有絲毫的特權,他們甚至不肯多看謝茂一眼。
謝茂很明白這種上寬下嚴的調教手段,都是為了馴服他,方便對他的管理。
畢竟,湖島近衞要負責對謝茂的看管,倘若謝茂有任何觸及楊院士等核心利益的“頑皮過犯”,説不得還要讓這羣近衞對謝茂唱個白臉,讓謝茂狠狠吃點虧。
所以,湖島近衞並沒有理會謝茂的喊話,把二太太手腳都扯臼之後,才起身站一旁。
謝茂對聽命辦事的湖島近衞沒什麼喜惡可言,擱平時他也不會跟底下人糾纏,不過,他現在很好奇,這羣湖島近衞的制服下面到底是什麼材料?他們能單槍匹馬解除人形機甲的武裝,看起來對方還絲毫沒放水——不是束手待斃那種,是被湖島近衞正面殺了個措手不及。
謝茂上去就踢了湖島近衞一腳。
湖島近衞一動不動,眼底出一絲類似嘲諷的高深。……謝茂覺得腳趾頭有點疼。不過,他也探出來了,這羣湖島近衞的身體也是經過升級的,小腿上本不是純粹的血,具體什麼東西,他暫時不知道。歐啓禮連忙上前抱住他:“你生氣就生氣,怎麼亂踢東西?快把鞋了看看……”馬上就有一羣人圍上來,抱謝茂在椅子上坐好,給他了鞋襪,察看踢出點瘀傷的腳趾頭,先噴止痛的麻醉藥劑,再噴上外傷治療藥劑。
演得這麼認真。
從楊院士出現開始,這夥人對謝茂就表現得十分禮遇。
楊院士對謝茂蠻橫的迴護,歐啓禮給謝茂所講的睡前故事,他們對謝茂堅持見母親而作出的妥協……這一切都表現得他們好像很在乎謝茂的心理健康,很耐心地培養着謝茂對他們的倚賴和信任。
可是,真心是不存在的。
他們所在乎的,只是零基因母本。
謝茂不得不替當年無知無覺的小君上覺到淒涼。
謝茂畢竟活了這麼多年,心智無比成。他是見慣了巧取豪奪、柔情打動的手段,當年那個十二歲的受兒呢?他受得住這個嗎?他會不會被楊院士的慈愛打動?他會不會在歐啓禮温柔磁的故事聲中尋找到家的覺?
這麼多人一擁而上,為他腳上那麼一點兒小傷緊張無比,換了當年君上在此,他會怎麼樣?
歐啓禮完全不顧形象,低頭跪在地上,捧着謝茂的小腳。他昂貴的衣料在青石地上摩擦,湖島學者的身份心甘情願踐踏在土著少年的腳下,他對謝茂表現得如此心疼在意,君上會怎麼對他?
謝茂抬起頭,連楊院士都出一副關切的表情,擔心地看着他的腳。
——你們這麼關心我的腳,卻一點兒都不關心我的媽媽,只想着催我快走。邏輯上就沒覺得哪裏不對嗎?演戲不能演得周全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