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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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閃過一絲茫然。
他的供詞足以釘死元脩垠。
他已經報仇了。
審到最後,他替元脩垠銷贓,元脩垠被判死罪,他也不可能倖免,必死無疑。……那還不如就死在這間審訊室裏呢。畢竟,他只要活着一天,真相就可能使他翻供。神臨帝國可能有很多讓人説真話的手段呢?比如,吐真劑什麼的?為了釘死元脩垠,早死晚死有什麼區別呢?安一然竟然停止了掙扎。
匕首劃破安一然咽喉的前一瞬。
程頤媛的助理也離開了審訊室,審訊室的大門緩緩合攏。
就在安一然琢磨被割喉的滋味該是如何時,他先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緊接着臉上一燙,血箭在臉上竟然生疼,再就是無比黏糊腥臭的味道……
這味道太悉了。
十二年前,他躺在冰冷的手術枱上,看着的胳膊離開身體,聞到的就是這種味道……
每次噩夢,他都會被這種味道縈繞,哪怕從夢裏驚醒,這味道也似沾在鼻翼,久久不去……
兩個能力者慘遭偷襲,軟倒在地。衣飛石用一塊玻璃切斷了兩個神臨館近衞的咽喉。他撿起地上的匕首,靈巧地撬開了安一然的鐐銬,並沒有質問安一然放棄生命的行為。
他只是告訴安一然:“元脩垠上午就死了。”安一然愣住。
卧槽差點白死了!他連忙爬起來:“快,我們去挖人!”必須搶在程頤媛之前,回到雜貨鋪子把九少挖出來。
一旦程頤媛發現他沒有死,死的反而是她自己的人,很可能會對他的住處加以監控。雖説據常理他應該不會回去冒險,可萬一呢?程頤媛又不缺人手,守他的住處是個基本作。
九少被埋了三米深,挖起來頗費點力氣。
一旦程頤媛派了監控,想要在看守的眼皮底下把九少挖走,基本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衣飛石還納罕:挖人?
二人一路蹭車和飛奔,悄悄回到了雜貨鋪子,安一然用他的機械手臂咵嘰咵嘰瘋狂挖土,居然真的在三米之下,挖出來一個巨大的特殊材質“棺材”,裏面抱着氧氣瓶、着氧氣管的九少睡得正香。
衣飛石也是服氣了。
這腦回路吧……正常人想不出來。
安一然將九少背好:“你有去處嗎?”衣飛石想了想,點點頭。
第703章皆有來處(16)安一然抱着九少,衣飛石負責盯梢開路,二人很快就到了蒙城邊緣。
此時出城的幾條路都設了卡,許進不許出。不過,蒙城是一座鄉下小城,沒什麼河城牆引做城防,四面八方都能跑馬,公路設卡只能攔着車駕,很難防止行人從小路越界而出。
衣飛石身手不俗,安一然是經過機械改造的修士,扛着個沒幾斤重的九少跑路,並不費力。
一路奔回了山南鎮,恰好是半夜三點半,鎮子裏靜悄悄的,衣飛石並未帶着安一然進山南鎮,直接上山回了謝茂曾寄居的山屋。
安一然對這間山屋深為不滿:“這山頂上一間屋,點上燈二十里外都看見屋裏有人了……”
“先把九少放下。”衣飛石目力驚人,漆黑的山裏依然能夠夜視,引安一然進屋。
安一然就沒有他這麼好的目力了,哪怕得了蟲族修真文明的傳承,他也是個半吊子,技能沒點到眼睛上。今夜月昏暗,山上連點光污染都沒有,路燈也不給開開,那是真的看不見。
摸着黑把九少放在牀上之後,他還用手摸了摸,確認九少的氧氣管子還穩妥。
“我教你佈置一個見心幻陣。”衣飛石説。
安一然心中狂喜,走到門前,看着衣飛石的一舉一動,深怕哪個動作錯過了:“這幻陣是什麼作用原理?需要什麼法器?”
“我曾於聖人座前聆訓。聖人言,世間滑稽事千千萬萬,或有命定之秩序,絕無應當之邏輯。我輩弟子施法做事,狂妄者不知凡幾,竟以方寸之思想,惑萬界智慧眾生。何其可笑。”衣飛石説。
安一然心中腹誹,説人話!
“我老師説,佈置幻陣時,想在有限的施法空間裏構建大世界,讓人困守其中,找不到任何破綻,這種事情是妄想和不可能的。”衣飛石居然體諒了這一點,換了一種更簡單的方式敍述。
“所以,他對幻陣進行了改良,創建出新的幻術派,我們稱之為‘見心’。”説到這裏,衣飛石走到廚房裏,從已經徹底冷卻的灶膛裏摸出一燒透的炭條。
安一然緊張地想要看清楚他手裏到底是什麼東西,偏偏衣飛石也沒給他看,又走向了卧房。衣飛石在漆黑的屋內行走自如,安一然進門時踢上門檻差點摔着,狼狽地跟在衣飛石身後。
“養息聚靈等陣法不提,任何防禦攻擊類的陣法中,施術者與受術者之間,都是對抗的關係。”
“針對特定對象的幻陣,類似於一對一的對抗,長久守護的幻術陣法,則更像是一對成百上千、構建者對抗千百年無數後起之秀。如果你的對手有一百個,百分之一的失誤就會使幻陣失敗。如果你的對手是一萬個,你就得保證萬無一失。”
“從這個角度來説,這世上不存在完美的幻境,所有被構建出來的幻境,都會有各種各樣、無法意料的破綻。施術者也永遠無法知道,自己的幻陣未來將會遇到什麼樣的受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