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9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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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環境裏擺出來。如果不去考慮他自己的情問題,這本就是個沒有選擇的題目。
君上佔據着全部的優勢,掌握着先生和衣飛石的生死,他來開局,這遊戲哪有公平二字?
想要讓先生離開君上的掌控,衣飛石就必須做出“選擇”,他的選擇會是什麼呢?他的選擇會讓君上滿意嗎?他若是觸怒了君上,他可以死,先生也要陪着他一起死麼?
衣飛石很容易就看穿了這道題的真相。他確實有兩種選擇,卻只有一種結局。
君上和先生都不會容忍背叛,衣飛石也不想背叛他們任何一人。如果選擇是必須的,他願意被君上處死,也願意被先生處死,但是,他若選擇了先生,君上完全可以不讓先生從牆的那一邊出來。
所以,從本上來説,他只有一種選擇。
這種思考方式超出了謝茂的意料。
他以為自己説一不二,一諾千金,衣飛石不會懷疑他的承諾。
衣飛石卻乾脆利索地屈服在實力之下,本不曾在這道選擇題裏摻入任何情的考量。
“如果今天修為高的是他,”謝茂看着眼前的茶杯,杯壁上燒着老翁垂釣的圖案,那老翁太老朽了,瘦得一把乾柴,怎麼會燒出這樣的畫呢?
“你永遠侍奉的就是他了?”此言誅心。衣飛石沉默片刻,低聲道:“君上臣不能捨,先生臣亦不能捨。若易地而處,臣也願侍先生以全君上。”這話説得非常低調討好,誰落下風我保着誰,不想辜負任何人。
謝茂看着他微微低着的腦袋,手心就有些癢,很想摸摸他的頭,嘴裏卻淡淡地説:“狂妄。”他罵人當然不必一個個掉髒字,一句狂妄就讓衣飛石面無人。
跟着狂妄的下一個詞,通常都是自不量力。用來評價剛剛剖白了心跡的衣飛石,意思辛辣無比:你認為侍奉我就能保全牆裏那個謝茂,你以為你是誰?你在我心目中並沒有這麼重要的價值。
衣飛石已經做出了選擇,輕易不會被動搖心志。他越發謙卑地低頭:“臣聽君上處置。”——君上讓我跟誰,我就跟誰。
若如今站在他跟前的是牆裏的那個,他會這樣嗎?謝茂知道,不會。衣飛石很可能會跪在他先生的跟前,抱着他先生的膝蓋,低頭説着軟話求助,求一個兩全之策。
他走投無路的時候,就會撕下所有矜持和自尊,去向他的陛下,他的先生求救。
可是,他從來就不會哀求君上。
並非君上不寵他,不縱容他,不保護他。只是以堂堂正正的人的身份長大的衣家二公子,和以鎧甲成人、認為自己必須對主人有益有用的衣飛石,二者對自己的定位和要求完全不同。
衣家二公子是人,和謝茂相同的人,另一個衣飛石則是裝備,為主人拼死奉獻的裝備。
若是我從前對異類沒有那麼多偏見……謝茂端起茶杯,將茶杯上的老翁抹去。
凡人沒有從來一次的機會,他有。他並不想讓衣飛石選擇自己。衣飛石應該和那個會包容他、愛護他,聽他求救的謝茂在一起。衣飛石也值得去做一個不自卑的人。
“把你的小世界給我。”謝茂向衣飛石伸手,“謝朝小世界。”小世界珍貴無比。若是謝茂索取,衣飛石也沒有任何遲疑。他將手攤開,一片漂亮的星海出現在他的手心。每一個小世界都不是孤獨的星體,它藴含着一整片宇宙。
謝茂接過這片宇宙時,就像是從衣飛石手裏接了一杯茶,輕而易舉地拿了回來。
那片幸運手的瞬間,衣飛石就覺自己和小世界的聯繫被強行切斷了。這種覺非常難受,一直以為,他都在用小世界的靈氣滋養自己,突然少了一個巨大的靈氣輸入,半個身體都似乾枯了。
謝茂這才多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怎麼了?”
“下界之前,受了些傷。”衣飛石不肯承認自己已近強弩之末,“不礙的。”可他曾經對謝茂承認過,他在天外受了重傷。這些記憶,謝茂全都有。不提也就罷了,他既然提起,謝茂立刻就記了起來。只見謝茂眼中有諸世界翻湧,一個瞬間之後,又恢復平靜。
“去養傷吧。”謝茂突然説。
去哪兒養?!衣飛石深怕謝茂把他打發離開:“君上,臣一直養着,些許小傷不礙事……”
“你快要死了。”謝茂説。
説這句話的時候,謝茂眼中終於多了一絲情,似有陰雲氲雨。
衣飛石無法狡辯。他低下頭,説:“臣的傷養不好了。惟願命盡之前,盡力侍奉君上。若是君上覺得臣還有些好處,將臣殘留的真靈重新養大……臣生生世世都服侍君上。”※“聽見了嗎?”牆外的謝茂問。
“我聽不聽見有分別嗎?能不能別催命了?”牆內的謝茂手中多了一支筆,正在虛空中不斷地寫着神妙深奧的符號,他寫得太多,塗塗改改,幾乎把所有空間都佔滿。連透明的高牆上都飄滿了符號,使得牆內牆外二人幾乎無法見面。
“你不是身同世界嗎?你不是很牛的嗎?他快死了你救他啊!這種事情你都拿來我,你心肝是不是也世界化了?是化作了一片雲還是一片雨?狼心呢還是狗肺?”牆內的謝茂冷笑,持筆不斷計算。
“他選了你。”君上突然説。
謝茂一刻不停的手微微停滯,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