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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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茂冷靜下來,開始尋找最後一塊缺磚的地方。
那面牆是他自己砌的,他很容易就找到了最後一塊磚缺失的地方,正要衝過去,就看見對面的謝茂衝他微微一笑,手上一塊磚,穩穩當當地把牆——填上了。
謝茂只覺得眼前的一切倏地黑暗,四面八方只剩下牆。
他絕望地大喊:“啊——”牆是謝茂設計的。
牆是謝茂親手所砌。
所以,謝茂知道,他找不到破綻,他被自己困住了!
他原本用來困住君上的牆,只差一步就能困住君上的牆,被君上提前一步先下手為強,生生調轉了內外,沒能困住君上,反而被君上困在了牆內!
他奮力撞牆:“你給我回來!你想幹什麼?你想幹什麼?!”※熱水從花灑中傾瀉而下。
謝茂覺到水緩緩滲透自己的頭髮,頭皮被沾濕,貪婪地着水分。
他長久地站在花灑之下,任憑水沖刷身體,緩緩呼着新古時代的空氣,聽着風中傳來的每一個細微的聲音。
大約是在浴室裏待的時間太久了,衣飛石進來詢問:“先生……”謝茂一手抹去臉上的水漬,微微抬頭。
衣飛石臉上輕鬆的表情倏地凝固,臉上血盡褪,慌忙低頭不敢再直視謝茂赤的身體。
那不是先生,那是君上!
“出去。”謝茂吩咐。
這聲音裏聽不出任何憤怒與嚴厲,可也絕沒有一絲繾綣温柔。華衣飛石將額頭輕輕碰地,施禮之後,恭敬無聲地退了出去,出門時,順手將浴室門帶上。
謝茂繼續站在花灑下,享受着水的沖刷。温柔的水,能幫助他更快更好的適應這具皮囊。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謝茂才關掉花灑,輕輕揮去身上的水漬。
他使用小法術的技巧遠非記憶不全的謝茂能比,打理好身體之後,他換上衣飛石準備的浴袍。
出門時,卧室已經被衣飛石收拾得一絲不苟。衣飛石自己更是穿戴整齊,衣褲鞋襪領帶手錶一件不差——和從前在謝茂跟前隨意披着睡袍的模樣截然不同。
見謝茂出門,衣飛石的身體朝向很恭敬地隨着謝茂的走向轉變,直到謝茂在沙發上坐下來,他才端着新砌的茶水上前,雙膝落地,屏住呼,小心翼翼地將茶水從茶盤裏端出來。
謝茂取茶抿了一口,又放了回去。
衣飛石脊背直,冷汗浹了一背,扣緊的襯衣袖口稍微有點不舒服。
他知道,這是因為太緊張了。平常這袖口的角度是很舒適的,放鬆狀態下一切皆好。
“抬手我看看。”謝茂突然説。
衣飛石不明所以,將雙手舉起,就在此時,他突然看見了自己手上的兩枚婚戒。
謝茂已經把他戴着婚戒的左手握在手裏,將他手上的兩枚戒指看了半天,問:“你在茶裏放九轉心種子,就是為了這個?”被君上質問了一句,衣飛石連傷心的覺都沒有。正面對着君上,他只有恐懼和害怕。
這隻手落在君上的手裏,他就像是被天地窺伺的小動物,動都不敢動一下,腦子裏一片空白。
事實上,君上也沒指望他回答什麼。一句話問完,下一秒,君上就將衣飛石指間兩枚婚戒擼了下來,順手摺斷了他的手指。
衣飛石只覺得無名指一股劇痛,身體下意識地忍住了呻,只有冷汗從額上淌下。
他的手,是握劍的手。
一向不算特別漂亮,卻很穩定有力。
如今左手無名指用一種怪異的姿態向上折起,與其餘四手指朝向截然不同的方向。衣飛石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第一次輕聲温馴卑弱地開口:“臣死罪。”他不着痕跡地將左手收回來。
謝茂用審視的目光看着他,看得衣飛石連跪都要跪不住時——叩叩叩。
花錦天敲門,在外提醒:“師父,師叔,馬上十一點半啦,太子的車也到了。”衣飛石不認為君上會把太子放在眼裏。
很意外的是,謝茂居然放棄了繼續訊問他。
謝茂起身時,睡袍瞬間變成了可以待客的正裝,他親自打開了門,隨着花錦天的指點出去了。
花錦天覺得師父今天怪怪的,問道:“師叔不一起嗎?”謝茂並不理會他,神淡然繼續往前走。
花錦天頓時覺得師父更怪了。這是怎麼了?不喜歡辦壽也不用這麼生氣吧?掛着一張臉去見給自己賀壽的賓客,這不是辦壽是結仇啊!
衣飛石這時候才匆匆忙忙跟出來,他倉促處理了一下左手的傷——君上故意留下的傷,任何丹藥法術都無法痊癒,衣飛石只能將折斷的指骨勉強矯正回來,戴上一隻無織手套,稍作遮掩。
“師叔,你怎麼也……”花錦天很奇怪,師叔怎麼也臉不對。
“你去吧,先生身邊我來服侍。”衣飛石將花錦天支開。
君上此時已經是暴君脾氣,動輒殺神滅仙,對人類更是沒有什麼好,否則哪有滅世之説?底下人一句話説得不對,或是端茶倒水的姿勢不對,君上都可能喝令拖出去打死。
曾經的衣飛石是唯一能讓君上手下留情的對象。
如今左手無名指的骨折處仍有劇痛。衣飛石心想,只怕再沒有能讓君上肯留情的人了。
他也只是等待君上處置的罪臣而已。
作者有話要説:希望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