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7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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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
常燕飛想了許久,終究無話可説,仰頭將敬酒飲而盡。
謝茂見宿貞已經放了筷子,便吩咐道:“撤席。”
“你不必去下邊跪着。仍舊坐在這裏。”謝茂喝止離席的常燕飛,指着距離他兩個位次的席位。
今是師門宴席,謝茂坐了主位,衣飛石與宿貞分別坐在他身邊。容舜帶着童畫在宿貞身側,常燕飛就坐在了衣飛石身邊。
雖説常燕飛拜師時間還在花錦天之後,可是,誰也沒把他當“師弟”看。
畢竟與謝茂相識於微時,曾共生死,情分不同。
“你我相識之初,黑貓就在你身邊,聯手與我鬥法一場。”謝茂側過身和常燕飛説話。
這不像是師父訓斥徒弟,更像是兄弟酒局上敍述舊情。當初的事,不提就似很遙遠了,提起來又恍如昨。初出茅廬的燕飛驚天遭遇謝茂,被打了個徹底服氣,從此打定主意跟老大混。
那時候的常燕飛穿着卡通棉服,身懷陊印,藏着被自家老祖奪取皮囊的恐懼,期盼着黎明。
“倫敦街頭,捕獵之門開啓時,黑貓曾開陰路,襄助我們行動。”謝茂再説舊事。
“前有投誠之心,後有襄助之義。”説到這裏,謝茂也有些傷,“我素裏是不怎麼經心俗務,對你關心得少了。可自你我相識以來,我也不曾虧待過你吧?”常燕飛坐不住想要起身,被謝茂一隻手虛虛壓下。
“你是曾經旁敲側擊地問過我,想我除去常家老祖——”這句話把不明真相的花錦天和劉奕都驚住了。孫子求師父幹掉爺爺?
謝茂卻沒有在線科普的意思,耐着子和常燕飛説道理:“你一心向道,心在道在,心滅道消。這個道理難道想不明白嗎?”
“要我替你殺了常老祖容易。你心中有樊籠枷鎖,不曾自己去打破,後如何登真?就如小象幼受枷鎖,一輩子恐懼持鞭之人。我將你護在羽翼之下,等着你益成長,有朝一自破樊籠、身無拘束,方才是修行之道。”常燕飛不得不起身辯解:“師父,弟子實無此心。”謝茂點了點頭,表示可以不懷疑常燕飛的用心,進一步問道:“那是為什麼呢?”
“我一直在調查各家家主閉關之事,黑哥找到我,説了香織先祖的往事。它救從前被奪去皮囊的先祖,必須請師叔幫忙。我本是想要與它同前往‘天庭’探查詳情,它説我修行不濟,恐被老祖所困,拿了我的鮮血做成替身,帶着陊印獨自去了……”常燕飛第一次説起當時的詳情。
謝茂點了點面前的酒杯,延嗣清平上前斟酒,看着澄淨透徹的酒漿,靜靜聽着。
“我是曾經想求師父替我除去老祖。那時候處境艱難,恐怕老祖發現我陊印已失,強行奪去皮囊……”常燕飛沒有説的是,那時候他與謝茂還不是師徒關係,並不肯定謝茂一定會保護他,何祝,謝茂也不能時時刻刻保護他吧?
“如今師父傳我正法,師思庇佑,我並不着急殺他。”常燕飛解釋説。
那又是為了什麼聯合黑貓欺騙師父呢?
這事不能説得太細。謝茂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烈酒入喉,辛辣無比。
“斟酒。”延嗣清平再次上前斟酒。
“你繼續説。今師弟們都在,你姑姑也在,説清楚了,才好處置。”謝茂説。
常燕飛説不下去了。
很多事情,事到臨頭都不覺得虧心,總覺得理所當然。
現在一樣一樣拆開來碎了細説,味道就徹底變了。當初常燕飛當着黑貓的面,熱血上湧、義不容辭,這會兒黑貓不在身邊,謝茂一句一句問他,他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麼。
“你不説?我替你説。”
“你與黑貓是舊情,他急慌慌來找你,你義不容辭,推拒不了。”
“我猜,你當初也想過問問我,直接告訴我,需要我幫忙。可是,它不許。對不對?”謝茂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聊天軟件,翻到常燕飛偶然單獨發給他的一個作揖的表情。
那就是黑貓哄着常燕飛下地獄的當天。謝茂沒有隨時玩手機的習慣,過了半個小時才給常燕飛發了個“?”,常燕飛的回覆是:[剛到北地,給師父請安[磕頭][磕頭]]這三條信息看起來很普通,就是一次單純的私下問候,然而,搭着此後發生的事情來看,將常燕飛的試探與放棄,全程跟蹤體現了出來。
“它為什麼不許呢?”
“因為,它知道小衣身子不好,我可能不會答應它的請求。”
“如果我拒絕了你,它就失去了拿你的安危裹挾我對付常老祖的機會。”
“它不想冒險。”
“所以,從一開始,它就沒想過和我溝通,而是打算直接把你藏起來裹挾我上它的戰車。”説到這裏,謝茂又飲了一杯酒。
“斟酒。”隔着衣飛石,謝茂的目光落在常燕飛身上,一絲凝重,一絲冰涼。
“黑貓不信任我,無可指摘。我與它是什麼情?它知道我是什麼人?你呢?常燕飛。京市初見,我就教你如何破解閻羅幻陣,你身上帶着陊印想求庇護,我二話不説讓你跟在身邊,你口服的丹藥,護身的法寶,我哪一件虧待你了?”
“斟酒!”
“黑貓都知道小衣身子不好,我可能會拒絕它,你不知道他身子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