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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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心裏發慌的紀陽乾脆就上了樓,找到蟲子寬大華麗的主卧室,把蟲子的寢具撤下來,換上嶄新的被褥牀單,連枕都換了個全新的。
得,這屋子歸夫人了。至於夫主住哪兒?讓夫人給他安排吧。
不管是蟲子還是人類們,忙碌着全然無厘頭的家庭瑣事,心裏都有一種很奇怪的穩定。
好像只要陽台上縮着正傷心的謝茂還真真切切地存在着,一切就沒什麼可擔心的。那個奇怪的異星旅人雖然發起飆來炸杯子、掉飛行器,可他有着一種穩定人心的魔力。
一牆之隔的戒嚴、搜查,捂着絕對見不得人的家庭秘密,就這麼輕鬆地被遺忘了。
蘇青松累了一天早早地上了牀睡覺,粟離也戴上了遊戲頭盔,掐着點進入《狂戰》,開始憲法給予人類的自由虛擬生活,紀陽則空去產房給沉睡中的周舟注了營養劑,並繼續回來騷擾蟲子:“夫主,周已經麻醉昏一天了,戒嚴之後民政局不會來接他,請問如何處置?”蟲子憋了一整天氣,怒道:“把他扔出去!”叮咚。
門鈴居然響了。
紀陽和蟲子都很意外。
現在是晚上九點,一隻生活習慣良好的蟲子,應該已經完成配計劃,準備休息了。
——人類則被准許進入虛擬世界,獲得安眠中的息。
蘇青松和粟離都已經休息了,謝茂還在陽台上看着月亮傷悲秋,紀陽立刻穿好衣服,去開了門。
站在門口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雌蟲,他穿着民政局的制服,路燈下,他翠綠的雙眸中帶了一點微微的猩紅,看上去血腥而美麗。和所有雌蟲一樣,他目中無人,紀陽在他眼裏不過是一件傢俱。
“我是民政局高級官員羨莞清平,奉命前來回收人類。”雌蟲冷漠地説。
“請進。夫主在家。”紀陽幾乎懷疑家裏被監聽了,哪有這麼巧合的事,他才和蟲子説起周舟的問題,民政局的官員就上門了?現在不是戒嚴了嗎?民政局應該停止了一切優先級別靠後的任務才對。
他還有點擔心。
民政局官員上門,家裏那位名字很忌的夫人,不會還在陽台上翹腳吧?
沒有人類可以在蟲族面前如此無禮。
當他帶着民政局雌蟲走進小客廳時,心口有點堵。夫人真的翹腳在躺椅上歪着,沒有起來。
延嗣清平的目光準地落在了謝茂的身上。
他是伊摩圖門的副官和心腹。
伊摩圖門在專案組宣佈親自監看翮彌一家,實際上,伊摩圖門關注的絕不僅僅是翮彌家,這個重點監看翮彌家的任務,就給了他信任的延嗣清平來完成。
延嗣清平不僅僅是伊摩圖門的副官,同時也是伊摩圖門丈夫延嗣霆的三雌子。
這是蟲族社會獨有的家庭模式。
延嗣霆今年已經五十六歲,他的正室夫人羨莞諄是延嗣清平的雌父,在伊摩圖門嫁給延嗣霆後,延嗣霆將延嗣清平安排給剛進門的側夫人做副官,是團結家族的一種做法。
和人類社會中出現的妾不和、爭風吃醋的關係不同,人類社會中妾爭寵,歸結底是因為人類妾沒有財產權,為了守護後嗣利益,他們必須爭奪夫族的資產。
蟲族社會則不然。蟲族社會中的雄蟲非常珍貴,每一位雄蟲降生之後,並不需要繼承父系勢力,直接接受帝國供養,所以,雌蟲們也不需要貪圖丈夫的家產權力,更不會為了爭搶錢財勾心鬥角。
他們爭奪的是夫主的寵愛,或者説借種權。
雌蟲們不分妾,都希望得到夫主的寵幸,生下雄子,為此不惜倒貼家產討好丈夫。
能否誕下雄子是一個玄學問題,有恩寵不衰的雌蟲一輩子都生不出雄子,也有一發擊中的幸運雌蟲,當幾率降低到某種難以計算的程度之後,就算雄蟲想偏心也不重要了。
沒有財產糾紛,能不能生雄子完全看幸運值,搞得雄蟲的家庭關係大部分都很佛系。
延嗣清平就和側雌父伊摩圖門關係很好。
他們本來就是軍校同學,伊摩圖門和延嗣清平在校讀書時,有時候會去家中互相拜訪。
伊摩家的雄子沒看上延嗣清平,延嗣清平的雄父倒是看上了伊摩圖門,伊摩圖門的婚約即得益於這段同學關係。這是蟲族社會里很尋常的一種相親方式,因為雄蟲的稀少,年輕優秀的雌蟲帶着豐厚的嫁妝爭先恐後嫁給年邁雄蟲並不罕見。
這是一種不可割捨的家族關係,除非延嗣清平有機會出嫁,否則,哪怕他娶了人類妾,也會一輩子輔佐伊摩圖門,用這種方式效忠自己的雄父家族。
延嗣清平對家族的忠誠度毋庸置疑。
當他隔着牆從遠處看見翹腳坐在陽台上懶洋洋的謝茂時,他鋭地察覺到了不妥。
那個人類的家裏,還有一隻蟲子存在。
——區區一個卑賤的人類,居然敢當着蟲子的面,那麼不禮貌地翹腳坐着?
延嗣清平帶了一支作戰小隊,埋伏在翮彌家附近,自己則化妝成民政局的官員,大張旗鼓地闖了進來。他明白伊摩圖門的意圖,各處戒嚴搜查都不撤下,搞出風聲鶴唳的模樣,就是為了這家人自亂馬腳。就算他和翮彌家的人都知道他是假的,他是專案組的調查官員,那又如何?
他故意來的。
高壓之下,總會有人出破綻。只看誰更耐不住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