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3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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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得再是無懈可擊,謝茂依然懷疑他任何與眾不同的舉動都是為了逃跑。
謝茂清楚地看見衣飛石臉上的笑容消失。
他説熊開新風聲鶴唳,就是暗指自己風聲鶴唳,以二人的默契,衣飛石不會理解有誤。
前排還坐着充當司機的崑崙,當着外人的面,謝茂在衣飛石面前對自己使用了這麼一個帶貶義的詞,看上去是警告衣飛石,實際上更像是一種哀求:我無法控制地猜疑你,不信任你,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那麼做?我想要一個合理的解釋,我不想再懷疑你。
衣飛石從未見過如此示弱的謝茂。
謝茂在他跟前退了一步,他就想找塊乾淨堅硬的地面,跪下一個頭磕下去。
——不是為了求饒謝罪,是不想面對。
可他怎麼向謝茂解釋呢?
説在未來的世界,大地膿,庶民凋敝,祀神與信仰一起消失,留下的只剩醜惡,世間再沒有道德可言?所以他對岳雲的存在有着很特殊的情,就像是在地獄中飢渴了千百年的餓鬼見到了香甜可口的米飯,失眠中清醒了三個月的嗜睡者遇見了久違的安眠……
謝茂在《岳雲傳》的電影中,始終傳遞着前人燃骨照明,後人赴死添柴的承繼之念,死了一個嶽王爺,華夏還有無數個嶽王爺,信仰不死,英靈不滅。
可是,衣飛石清楚地知道。信仰死了啊!
一切都消失了。
哪怕他是異類修行成人,也能為謝茂所鍾愛的世界的毀滅所悲痛,那痛……同身受。
拍電影的時候,他沒有多少受。看見成片的時候,他沒有多少受。
這幾天天被岳飛散逸出來的信仰金光所沖刷,凝練出新的玄池,受到那澎湃熱烈或幼稚或成的信仰之念,那樣純潔美好,那樣高潔壯麗……只有真正擁有了,才會知道失去地是什麼。
他只是一件衣裳。他都如此難過。
所以,他想去做那張海報。他想把《岳雲傳》打上它真正主人的烙印。
他把岳雲的背影送到了所有信眾的眼前,他想讓所有人都看看,看,那就是你們所信仰的美德所化身。他因千百年前的前人信仰所甦醒,所成形,他是時間長河另一端華夏先民的信仰所塑造,這麼多年了,他依然在守護着這個民族,如同我們自己守護着自己。
——可他,怎麼跟謝茂説?
那樣慘痛的未來,那麼慘痛的記憶。
以他想來都痛徹心扉的未來,若要謝茂聽到一言半語,會不會就即刻着淚清醒過來?
從前不能説,現在依然不能説。
衣飛石沉默片刻,伸手在玄池之上輕撫片刻,使力摧破。
我種因,我得果。
想讓先生安心,方法有很多種,不一定非得説話。
——再次摧毀玄池,失去修為,就能放心了吧?只要你不我,我真的……從不想逃。
第464章鄉村天王(223)謝茂與衣飛石同坐在車後座,捱得很近。謝茂的右臂甚至摟着衣飛石半個肩膀。
正是因為他們相處的姿態太親密了,衣飛石突然對自己的玄池動手時,謝茂本不及阻止——他神沉默似乎在思考對策,眼底還有一絲淡淡的悲傷,謝茂一邊警惕着他是不是又在耍花樣,一邊又忍不住為他的悲傷而惻隱疑惑。總而言之,謝茂一心一意覺得玄池是衣飛石逃跑的倚仗,又一心一意認為衣飛石在策劃逃跑,本沒想過他會自殘。
衣飛石對自己的玄池動手,調用的是他堪堪重建的玄池裏唯一一點真元,不循外力。
悄無聲息地摧破了玄池,不動一絲聲。
直到他難以忍受玄池再次破碎的痛苦,渾身緊縮,謝茂才驚覺他對自己做了什麼。
“嶽應祥!”謝茂倉促召喚。
他和岳雲定過一個很簡單的契約,堪稱君子之契,彼此很少互相約束。然而,契約畢竟是契約。在緊急的時候,謝茂只要呼喊一聲,岳雲就能循聲而至。
岳雲這會兒正在跟製作組幾個小妹妹聊天,這時候大家除了討論收到的福利,今晚的遊戲獎獎品,也就是《岳雲傳》的票房了。岳雲心裏那叫一個美,尤其是聽小妹子説票房成績時,順便還要討論一下劇情,分析一下劇中的人物,對岳雲(衣飛石)發個花痴,他簡直是個人形自走逗哏。
聽見謝茂的召喚,岳雲臉倏變。
謝茂從來沒有這麼急迫地喊過他,必然是出大事了!
作為祀神的時候他可以隨便消失,現在當着這麼多小妹子的面,倏地大變活人當然不行。岳雲起身致歉,表示要去洗手間,匆匆避往別室。
“……你簡直是,”謝茂從隨身空間裏掏出好幾種傷藥,衣飛石皆是搖頭。
眼見衣飛石臉蒼白,冷汗涔涔爬了滿頭,謝茂捏着他後頸一次又一次,牙關緊咬,“混賬!”岳雲突兀地出現在前排副駕駛座。
“老闆,咋……我去。”岳雲才過來一秒鐘,就發現了衣飛石的慘狀,“這怎麼的?才給修好沒一天。別往家開了,他這會兒疼得受不了,找地方停下來,我還有半瓶子存貨,先給他用上……”崑崙從後視鏡裏看了衣飛石一眼。
衣飛石微微縮着肩背,臉蒼白,額有冷汗。看上去真沒到“受不了”的狀態。
真是夠能忍的。如果不是岳雲一語喝破,從沒有被人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