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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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走廊直上二樓,四面開窗,位置好的酒樓四面都是好景,登高望遠極其風雅。
謝茂與衣飛石都是常往酒樓跑的主兒,直接就上了二樓。
佔座兒的閒漢略尷尬地説:“爺,這可不大好了。這今夜説書的先生,剛才被捉走了……聽説是細。”這出手闊綽的小爺要靠近説書先生的座兒,當然是來聽書的。現在説書先生都沒了,這位置還要嗎?
謝茂四下打量,這酒樓不算小,不過臨窗的座兒都被佔了,中間有兩席豎起屏風的圍桌,還不如這個靠着空蕩蕩的説講台的位置呢。當即點頭道:“沒關係,咱們還坐這兒。”才剛剛落座,一個青衣少年提着二尺寬的食盒,利落地擠了進來。
他將食盒打開,麻溜兒地端出十多樣小菜,諸如漬李、漬梨、青棗、水花生、茴香豆、香乾、醃瓜皮、拌木耳……裝小菜的碟子是竹製的,都只有嬰兒巴掌大小。
謝茂問衣飛石:“要麼?”那青衣少年已從食盒底層摸出一個竹筒,殷勤地放在衣飛石面前,哈道:“果子五文,拌食六文,還給您送一筒子香甜解渴的石榴水!”如今新鮮的雪梨一隻也才七文錢,這少年賣的漬梨經過加工,放在碟子裏頂多只有八分之一,居然也要賣五文。那漬李乾脆就只有兩枚。水花生是鹽水煮的,沒有剝殼,堆在一起看上去滿滿當當,大概也只有三四顆……總而言之,因為那竹製的小碟子小,裝的小食分量更少。
不過,在場這幾個人裏,謝茂不必説了,幾輩子犯愁的都是軍餉,動輒幾百萬兩起跳,從沒花過幾文錢。衣飛石也是壕得在家豎玉璧當箭垛子的主兒,出門吃飯喝酒他就沒問過價錢。餘賢從世家公子出身,打小就沒缺過銀子。
只有常清平知道這小子東西賣得不地道,但他才懶得吱聲,皇帝隨便拔都夠這小子肥滾滾地過一輩子了,都説愛民如子,就當皇帝是爹,這小子是兒子了吧。
衣飛石扮成女裝不能説話,只點點頭。
餘賢從又是一個小銀魚丟了出去,那前來販食的少年喜出望外,忙問道:“大爺,大!小的鄰家阿嫂做的蒸碗兒可是一絕!這張家巷子就沒有不知道的!一碗食……八十文,菜食五十文!小的給您端幾碗來?”
“嗤,陸慶文,你心肝兒也太黑了吧?”閒漢抬手一耳光得那少年轉了個圈,回頭衝謝茂躬身賠笑道,“爺,那張嫂子的蒸碗確是本坊一絕。不過,食一碗五十文,菜食一碗三十文。您若要吃,小的給您去端——您在酒樓吃漿水小食,酒樓不頭,若是從外邊端熱菜大菜回來,一個碟子酒樓五文錢。這是規矩。”見少年捱打,謝茂無動於衷,衣飛石也沒什麼反應,反倒是餘賢從皺眉道:“不許打人!”閒漢衝餘賢從賠笑,不再打那少年,卻也沒什麼歉意。
酒樓中自有一套生存法則,閒漢就是專給酒客打雜跑腿的,客人想吃什麼外邊的食物,也該由閒漢來跑腿領賞。這青衣少年本是賣小菜兒的,平也多得閒漢們照顧,給他引薦客人介紹生意,他得了便宜就搶閒漢的生意,所以閒漢打他,酒樓裏所有人都看着也沒人替他説話。
謝茂聽見那少年的名字倒是忍不住笑了,就説這孩子看着面善,原來是他,陸慶文。
陸慶文在前兩世曾被謝茂提拔做過兩任西河布政使,專管西河三郡賦税,幹掉了不少隱户逃税的士紳家族。後來此人膨脹太過,在西河威福不盡、中飽私囊,謝茂瞧着也用得差不多了,一道聖旨就把他殺了。
陸慶文曾説自己少年時在市井謀生,遍嘗艱辛,原來就是在酒樓裏賣高價小菜。
謝茂不願打亂他的人生軌跡,對餘賢從説:“多給他五兩銀子,讓他去吧。”不是謝茂小氣,萬一資助得多了,這少年陸慶文子過得好了,少了那股子倔強,十多年後考不中進士了怎麼辦?
——謝茂還指着他這個未來的“酷吏”,去西河橫衝直撞收拾那個爛攤子呢。
“去端蒸碗來。”謝茂把兩個閒漢也支了出去。
這時候桌面上都擺得差不多了,酒樓真正的小二才上來報菜名。
謝茂也不是來吃東西的,隨便撿了幾樣招牌菜,讓上了幾壺稠酒,問衣飛石:“你這方不方便,把帷帽摘了?”衣飛石緩緩搖頭,放下筷子時,一雙尖頭指了個方向。
謝茂低聲笑道:“怕什麼?正是帶你來看好戲的。”衣飛石在帷帽的遮掩下雙眼低垂,心情略有一分複雜。他以為謝茂是帶他出來看“細”的。這一路上,他也確實見到了朝廷清查陳朝細的力度。整個京城都被十户聯保法細細地篦上一遍,幾乎不會再有容身之地。
可是,如今坐在四海樓狎醉酒姿態難看的,是他的小舅舅馬萬明。
梨馥長公主少年時父死母喪,獨自帶大兩個弟弟。大弟弟馬萬珍跟着丈夫打仗,年輕輕就賺了個將軍當着,可惜命不好,還沒娶就死在了戰場上,小弟弟就是這個馬萬明瞭。
馬萬明因是梨馥長公主親手抱大的,和兒子也沒什麼兩樣,加上馬萬珍死了,馬家只剩下馬萬明這一獨苗,長公主更是把馬萬明疼得跟眼珠子似的,連長子衣飛金都得在馬萬明跟前退一之地。
沒了父母教養,長姐自己又拎不清,只會一味地寵溺,這馬萬明很自然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