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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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人類的很多習都來自於基因所攜帶的本能,後天訓練培養的習慣僅佔據極小部分。除非大能修者,大部分換過皮囊的靈魂都會逐漸遺忘從前身的慣,習慣新皮囊的特。跨種族奪舍的後遺症更是鮮明。人從獸形就會學會捕獵血食,獸從人形也會逐漸習慣食蔬食。
謝茂因此始終戒備着魚人。不過,大部分身移情的改變都是潛移默化,像魚人這麼短短几個小時就徹底改換心,非常罕見。
“先生,您小心些,旁站一步。這事頗為蹊蹺。”衣飛石惟恐謝茂不慎沾染到地上的魂沙,上前扶着他往邊上避了避,離着地上死去的魚人更遠一步。
魂沙淅淅瀝瀝落在煙水織的地上,就在容錦華腳邊。
看着兒子緊張親熱地扶着別人走避一旁,容錦華這顆蠢爸爸的心略覺失落。父子相認的興奮勁兒還沒過去呢,他就發現兒子也沒怎麼在乎自己這個久未謀面的爸爸。他這會兒才想起尷尬。
好像見面就把兒子認錯了?
…
…等等,兒子是不是認為我出軌了?
容錦華認為應該和兒子解釋一下,但是,這件事説來話長。他咳了一聲:“你們是怎麼來的?這裏不安全,我們換個地……”一句話沒説完,地上已經死透的魚人突然直地坐了起來。
這動靜沒法兒不嚇人。魚人再奇異也受生死約束,起死回生這事兒,誰也沒親眼見過!連謝茂都多看了坐起來的魚人兩眼,這還能鬧屍變呢?深海世界真玄奇。
衣飛石已即刻護在了謝茂跟前。
容錦華大約是死了多年無所畏懼,居然還站在魚人跟前。這讓衣飛石不得不出聲提醒:“您退後一步。”——原身親媽不靠譜,親爹好像更不靠譜。
容錦華舉起手,示意兒子不要説話。神異常凝重。
魚人死前七竅淌血,意外睜開的雙眸渾濁死寂,突然溢出一抹神光:“花,十九年了,你不向我臣服。這是海神夷拉屠對我的恩賜——”它發出雌雄莫辨的聲音,説的竟然是很標準的華夏語。
提及恩賜時,魚人因死亡而笨拙的脖頸緩慢轉動,淌血的雙眼盯住了衣飛石的身影。
“你的兒子。”
“偉大的深海夷拉屠把你的兒子送入了我的領地。”
“你必要向我臣服。”
“你所承受的苦難,都將在你兒子的身上重現。你那不合時宜的倔強與高傲,所帶給我的不敬與羞辱,今都將成為你兒子在刀尖上起舞的罪惡之源。他會代替你哭泣,哀嚎,顫抖……”魚人的聲音在草甸四周迴盪,漸漸地,彷彿天地間都響起了同一個聲音,充滿了威嚴與壓迫。
“女的。”謝茂和衣飛石換情報,“古菲亞。”
“誰?”衣飛石沒聽懂。
謝茂這才想起,他和綠怪對戰的時候,衣飛石還在隨身空間裏睡覺。
容錦華已迅速反應過來:“我們快走!她是在拖延時間。她想絆住我們!快,我們趕在她來之前,離開這裏!”魚人爆發出得逞的尖嘯聲,滿天滿地都是女子志得意滿的聲音:“花,我來了。”魚人的身體到了強弩之末,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四面八方的聲音包圍之下,原本僅有稀疏水的世界頓時巨滔天,宛如海嘯降臨。
無邊無盡的洪水滾滾而來,裹挾着無數深海士兵,聲勢浩蕩。近百條長約數十米的怪魚長鯨充作戰船,在水中翻滾。兩條一百多米長的怪魚分伺南北,簇擁着一條展開足有數百米長的大章魚,乘風破而至。
在大章魚的兩側,緊緊跟隨着二十多名髮各種顏的殺馬特,這些是“騎士”。
——站在大章魚頭頂上的盛裝女子,顯然就是“王”了。
出乎意料的是,站在大章魚頭頂,地位最高的女人,身上沒有一點兒海腥味。
她是徹頭徹尾的人形。金髮碧眼,膚白如雪,穿着薄如蟬翼的鮫綃菱花裙,手持潔白的權杖,在一種殺馬特和魚形怪狀的簇擁下,擁有着難以言説的威嚴與氣派。
地中海及大西洋東岸之王·深海帝國之權杖執有者·偉大尊貴的古菲亞殿下。
“噹噹,來不及了。”古菲亞衝容錦華出惡意的笑容,眼底抹過一絲殘忍的森冷。
容錦華揹負的雙手微微攥緊。
這麼多年來,古菲亞一直在迫他,不止想要他的靈魂,更想要他守護的那件東西。
他不可能給。
海族所有能對靈魂施用的手段,他都完完整整地嘗試了一遍。最難以忍受的,還是窒息。不會死亡的窒息,無休無止的窒息。有一時片刻清醒就無窮無盡折磨的窒息。
整整十八年零八個月。
他不曾屈服。因為,只要想念着那片生活在陸上的人們,他就無所畏懼。
兒子的出現讓容錦華多了一塊軟肋。那是宿貞給他生的兒子,他和她生命的延續。如果可以,他願意用一切去換兒子的幸福健康。
問題是,不可以。
無論那塊軟肋被擊中時讓他多痛苦,他都不能對海族屈服。
他所守護的,是人類的未來。
容錦華臉上看不出驚慌的情緒,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很痛苦。
那是一種明知道必須犧牲摯愛的痛苦。
從古菲亞拿兒子威脅的那一刻開始,容錦華就知道自己逃不開的痛苦。
這一剎那,他寧願先前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