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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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隱隱有了猜測。
在許導的示意下,其中一位演員走了出來,站在書桌前,其他幾位演員和許導一起貼着牆站着,攝影師則半跪在了書桌前,架起了攝像頭。
“請開始你的表演。”書桌前穿着破舊西裝的中年男子緩緩抬起頭,艱澀地開口,“先生,這篇文章,或許不能發。”青年站在書桌後,平靜地注視着中年男子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是不能發,還是不敢發。”對上那鋭利的眼神,久經戲場的老戲骨下意識低下了頭去,卻在低頭的剎那,心裏猛地升起一股駭然。
他居然被一個年輕人的氣場給帶着走了。
他立刻反應過來,重新抬起頭,苦笑着説:“先生,這篇稿子的影響,沒有你想得那麼簡單。您知道這篇稿子發出的後果嗎?我不願見到那樣的結果。”青年微微一笑:“我從未將這件事想得簡單,也從未將這件事想得複雜。”他負着手,凝視着面前的中年男子,那雙眼睛彷彿穿越了無數的時空,慈悲地映照着這世間一切不平、紛亂、荒謬。
他緩緩地開口,那聲音落在中年男人耳中,卻彷彿從遙遠的地方傳來:“若這篇文章能夠於百人中喚醒一人,我心足以安。其餘種種,不過犬吠罷了,又有何懼?”試鏡結束,整個房間裏靜默了片刻。
站在杜若對面,剛才與他對戲的中年男演員最先鼓起掌來,他一邊鼓掌,一邊用讚賞的眼神看着杜若,“你剛才的演繹,非常好。”説完,他對着杜若伸出手,“演員,穆峯。”杜若也微笑着伸出手,“初次見面,演員,杜若。”中年男演員這時才轉身朝着門口走去,離開房間之前,他伸手搭了搭許導的肩膀,“這種演員你要是還不留住,那可就沒什麼可入你眼的了。之前的事,説不準還是因禍得福呢。”説完,便離開了。
在場的人中,除了不清楚之前那位演員離開原因的杜若,留在屋裏的其他人都聽懂了剛才那句話的意思。
許導掃視着杜若,緩緩開口:“希望你在之後,也能夠保持這樣的狀態。”説完,一直板着臉的許導出一個淡淡的笑,“歡加入《國器》劇組。”第一百一十一章杜若加入《國器》劇組的消息並沒有對外透,在這一次意外的換演員事件結束後,整個劇組很快進入了全方位封閉式拍攝狀態。
而之前被趕出劇組的那位二線演員,在和劇組徹底解約後不久,他。毒的消息被警方通報,名聲一下便跌進了谷底。知曉其中內幕的經紀公司很快便發佈了聲明,稱已與他解除合約。
但這些外界的風波都影響不到正在封閉拍攝中的《國器》劇組。
“卡!”打門縫裏穿進來的冷風颳在人臉上,像針扎般得疼,刺得許導打了個冷顫。
他盯着剛才拍下的畫面,一張嘴便是滿滿的白氣:“不,不對,這一段的覺還是不對。”寒冬臘月,沒有暖氣的屋裏,杜若只穿着一身單薄的長袍坐在書桌前。
這是一段被捕的戲,也是據歷史上顏穆清先生的真實經歷改編。
星曆1926年,顏穆清先生因一篇題為《畜生誡》的小説,諷刺了當時社會上種種的亂象,抨擊了舊社會殘留下的惡習舊俗,毫不客氣地將這些歸於壓迫人的“誡”,稱其為阻礙社會進步的毒瘤。
《畜生誡》引起了廣泛的爭議,幾乎當時所有的新舊文人都加入了這一場影響力深遠的大辯論中,為了自己心中的正義搖旗吶喊。這次事件被後世稱為“二六大辯論”。
但也因為這一篇小説,顏穆清經歷了第一場牢獄之災。
“先休息一下,你再找找覺,過會兒我們再把這一段重新拍一遍。”許導皺着眉頭吩咐道。
聽到這一句的時候,早就等在一邊的聞戚一個箭步就衝了上去,把黑的長款羽絨服蓋在了杜若身上,又往他的手裏了個暖手杯。一連套的動作下來,就連原本就等在一邊的助理都不由地愣住了,看着聞戚就這樣光明正大地搶走了自己的工作。
聞戚碰了碰杜若的手背,入手一片徹骨的冰冷,讓他忍不住擰起了眉頭。
杜若卻還沉浸在剛才的那段戲中。
雖然最後一遍還是沒有過,但是杜若卻覺得自己模模糊糊中似乎抓到了一點覺,只是卻不那麼清晰。
導演和工作人員這時候都已經走出了房間,將杜若留在房間裏“找覺”,狹窄的書房裏,只剩下了杜若和聞戚兩人。
聞戚便看見杜若抬起頭,沒頭沒腦地問了個問題:“你覺得,顏穆清在做出決定的時候,用了多久?”這個問題讓聞戚愣怔了片刻,他才直視着杜若的眼睛,斟酌地慢慢説出了自己心中的答案:“我不知道,或許,只有一瞬間;又或許,在他提筆寫下文章的那一刻,就已經做好了決定。”
“為什麼有的人能夠為了一個遙遠到見不到方向的理想,奮不顧身,甘願奉獻出自己的一切……”杜若喃喃着,似乎在問聞戚,又似乎在叩問着自己的心。
“也許……他們已經看到了方向。”聞戚注視着杜若臉上的神情變化,見到那冰涼的指尖慢慢地泛上紅潤,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十多分鐘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