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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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還是叫寄無憂心下一驚。

慈愛的母親此刻心下面上皆冷若寒冰，死死地抿着，故作兇狠不好惹的模樣，只為護好懷裏的孩子。

李明一被牢牢護在母親懷中，茫然地張望着身邊陌生的哥哥們，雖不知未來將會發生什麼，但危險的氣息已然無聲近，從腳底攀上，再深入骨髓。

領頭青年湊過來，彎挑起男孩的下巴，譏笑着吹了聲口哨，把他嚇得縮起了脖子，抱着。

眾人鬨笑:“瞧這慫樣。”

“仙家的窮酸敗類……”李繡繡將兒子抱得更緊了一些，別過臉，嫌惡道:“要錢是吧？多少數？報就是了！”她一語戳中了眾人的痛點，方才那俯身調戲男孩的青年立刻動了脾氣，他狠狠拉住女人的手腕:“你他媽叫老子什麼？”李明一聽見母親的痛呼，急得眼淚都掉了出來:“娘！”看至此時，楚九淵的眉已經皺得很深，這股盈滿憤怒的氣息，即使他這時拔劍砍向那青年，寄無憂都不會覺得奇怪。

他趕緊拉住少年，小聲提醒:“阿月，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楚九淵狠瞪着青年口佩戴的吊牌，又驚又氣，聲音都有些沙啞:“那是仙鳴峯的人，他們怎麼能……”寄無憂:“不論他們做什麼，這些都只是記憶，當務之急是尋找到突破口，不是嗎？”他冷靜得出奇，但那一字一句卻不止是説給楚九淵聽的——面對這些同門敗類，他甚至胃裏都有些犯惡心。

偏偏噁心自己找上了門，轉頭看向他道:“師兄，你怎麼今天興致不高？這主意可是您老人家出的，別光讓弟弟們做壞人了！”寄無憂不情願地走上前。

李繡繡的眼神像一滾燙的火針，追着他的步伐一路刺去，但卻無計可施。

楚九淵垂眸凝思許久，抬起頭，臉陰沉得可怕。

“你們做這些事，就不害怕掌門知道？”

“掌門？”眾人像是聽見笑話一樣，訕笑着面面相覷。

青年一抬下巴:“那你説，我們門派的掌門是誰？”楚九淵嘴裏那一個‘李’字還未出口，便又哽住了。

沒有掌門的仙鳴山派……莫非這時賢王還未死，正與李懷恩爭奪掌門之位？

那時寄無憂才剛出生，門派上下亂得像一鍋糟粕雜燴，時不時有人失蹤——有些是逃回凡界，而另一些，或是死於非命，或是憑空蒸發。

“説起來就晦氣！”人羣裏有個漢子吆喝起來，他聲音愈來愈高，還着氣，唾沫星子飛濺。

“當初都聽説做仙人賺錢還長壽，我才上山的！我還是在那賢王底下乾的，這第二年，説什麼為了大義犧牲小我……居然連我們的月供都停了！我家都揭不開鍋了！難道是想讓我老婆孩子都餓死嗎？！”説罷，四下騷動不斷，紛紛附和。

李繡繡全然不解，怒視道:“你們和賢王的恩怨，與我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你有錢，我們沒錢，這就是關係！”領頭青年兩道劍眉高高挑起，怒目圓睜瞪向母子二人，朝男孩伸出了虎狼般的惡爪。

男孩怕極了，帶着顫抖的哭腔喊:“娘！！”

“快放手！”楚九淵再也忍受不了，急步上前。

“別動明兒！！”李繡繡拼了命地拽住男孩的衣裳不放，不再顧及什麼端莊，得體，她發瘋般地撲了上去，發狠咬住男人的手不放，兩行鮮血立刻順着手背下，疼得男人大叫出聲。

“瘋婆娘！”青年眼都紅了，血絲清晰可見，“我殺了你！”楚九淵伸手想攔，但長劍已經抬起，在李繡繡頭頂懸着了。

越過所有理的選項，衝動成為一瞬間的主宰。

也許他們原本打算借李繡繡母子二人，要挾半步笑換取錢財，也許打算將他們扔到集市，賣做最下賤不堪的奴隸，但此時此刻，男人的怒氣取代了所有這些念頭，驅使着劍鋒急速落下。

男人的惱怒，昏沉的天空，一切都真實得可怕。

寄無憂屏住呼，顫着身子，握緊了拳。

李繡繡還未來得及抱緊頭，那劍鋒下便竄出一個瘦小的身子，無力柔弱，卻像一堵牆，攔在了女子的身前。

“別打我娘！”青年的神早已被憤怒的惡鬼附體，手中的劍鋒絲毫不轉方向，朝着男孩稚的面孔直直劈下。

不過千分之一秒的沉默之中，眾人喉結滾動，木楞地望着那劍鋒落得越來越低，越來越近……

寄無憂微動的視線中，男孩緊閉着眼，身子顫抖不停，卻像一個真正的男子漢那樣，站定腳跟，用膛與頭顱去守護自己的母親。

寄無憂甚至還未有意識，身體便已先一步出手，他驟然抬起的一腳將那青年的腹部踢至變形，那男子被踢得雙目翻白，跪在地上，嘴裏咳出一灘鮮血。長劍也在空中打了轉，.進了堅硬的地面中。

寄無憂冷冷落目，他甚至想將眼前的人臉撕開，看看裏面究竟裝着東西，才能讓一個窮苦的可憐人，化身為一頭毫無人的野獸。

“噠，噠。”身後，有‘水滴’落下的聲音。

寄無憂回過頭，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

即便沒有刀劍落下，李明一的腦袋依舊被一劈為二，搖搖晃晃地耷拉在兩邊，其中不斷淌下或粉或紅或黃的漿狀體，順着男孩逐漸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