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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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生生從紫苑頭上扯掉了一把連着血的頭髮，惹得紫苑哀嚎一聲身子整個軟了下去。

“聚眾欺負女孩子，可真是一幫垃圾，”一位眉眼冷冽的少年邁着端正的步子從遠處走過來，看着眼前的鬧劇低聲冷笑着不屑道。

少年行走間身姿筆，表情嚴肅，目不旁視。

幾個錯身間，他飄逸的身形帶起一陣清風，快到只剩下一片殘影。

“據妖律第三百四十九條，霸凌者當受藤刑二十鞭，”在男妖們手上留下猙獰密佈的鞭痕，蒼朮冷着嗓子道:“還快不走？”待到這幫小子們都連滾帶爬地跑了，蒼朮扭過身子，向倒在地上的紫苑伸出了手。

停在半空中的手，指甲修剪整齊，五指關節分明，看起來乾淨而又有力。

“下次他們再欺負你就來找我，”蒼朮對着紫苑認真説道。

蒼朮是輔王蒼烈的孫子，地位尊貴，天資又高。

雖然跟紫苑這樣的平民百姓一同在妖書院內讀書，可二者向來沒有什麼實質的接觸。

所以，這是紫苑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觀察蒼朮。

陽光灑在蒼朮的身上，像是給他披上了一件刺眼而又耀目的金黃鎧甲。

他瞳極淺的眸子略有些擔憂地望向紫苑，薄微抿，英俊而又嚴肅的模樣讓紫苑的心臟忍不住漏跳了一拍。

“謝謝你，”紫苑聽到了自己猶如蚊吶般小聲到不能再小聲的道謝。……“紫苑，你又在偷偷練武。都跟你説了多少遍女妖就應該待在家裏相夫教子，你怎麼就是不聽勸？”

“你體術練得再好又有什麼用？能當吃還是能當喝？到時候嫁不出去變成老姑娘，我可不會一輩子養着你。”紫苑的母親推搡着將紫苑扔出家門，破口怒罵道:“滾去河裏好好凍凍，等腦子徹底清醒了再回來吧！”冬天的河水，表面凝結成冰，下里卻是湍急的寒。

紫苑咬着牙硬着在冰水裏站着，橫衝直撞的水像刺骨剜的尖刀般從她身體上不斷地狠勁割過。

不過轉瞬的功夫她就被凍得嘴青紫，臉慘白。

漸漸的，紫苑到自己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等她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趴在一隻男妖的後背上。

這妖如濃墨般漆黑的長髮在腦後一絲不苟地高高豎起，並不寬闊卻異常温暖的後背像是被暖陽烘曬過後的平整石磨，穩穩地將她馱着並一路向前游去。

被冰水凍得陣陣發痛的腦子變得極為遲鈍，渾渾噩噩中，紫苑突然小聲嘟囔道:“我娘説，女孩子就應該在家裏學習女紅刺繡，然後安心地相夫教子，在家周那一畝三分地裏安安穩穩地過上一輩子。”

“但我覺得不對。”

“我覺得女孩子也應該有選擇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的權力。”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蒼朮講這些話，只是覺得心裏難受便鬼使神差地説了出去。

可話説出去紫苑便後悔了。

她跟蒼朮非親非故，今偶然被救了已經是天大的恩德，怎麼還會想着把自己心頭的抱怨一股腦地講出去呢？

一定會被討厭被嘲笑的！

“你娘説的那些話是偏見，”蒼朮回道。

將頭向後扭了一些，看向紫苑被凍得毫無血的臉，蒼朮勸道:“這麼冷的天不要到河水附近玩，危險。”眼前，蒼朮那雙淺琉璃的眸子一閃而過，速度快到有些不真實。

“嗯，”紫苑的眼眶迅速泛紅。

她將臉整個壓在蒼朮背上，洶湧而出的眼淚把蒼朮背後的衣裳染濕了一大片。

半晌，聽到身後紫苑傳來的呼聲越來越淺，蒼朮明白紫苑是因為寒冷而快要堅持不住着昏死過去了。

思索片刻，蒼朮短促地嘆了一口氣，開口道:“黎羽那小子與你年紀差不多，你應該認識他吧。”

“認識，”神志雖是糊糊，可聽到蒼朮的問話，紫苑連忙下意識地開口回道。

蒼朮:“黎羽説過，偏見這種東西就好像茅坑裏的屎。噁心，惡臭，奇形怪狀，卻又偏偏到處都是。但是想要避開卻又非常簡單，只要不去茅坑附近就好了。”

“畢竟我們不是屎殼郎，沒必要非得往帶着屎的方向去湊。”他平裏向來嚴肅，從不曾説過如此鄙之語。

因此這些話在出口前反覆地繞在舌尖上來回打轉，説出來的時候明顯語調極為晦澀。

“噗，”聽完這噁心的形容，紫苑忍不住笑了，稍微提起些許神玩笑道:“黎羽説話做事真的沒有正形，也不知道將來等他當上妖王，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

“會是很好的樣子吧，”蒼朮的聲音裏罕見地帶上了幾分淺淡的笑意。

須臾，蒼朮又問道:“紫苑，既然你喜歡體術，將來要不要加入妖衞隊？”紫苑震驚道:“可妖衞隊不是隻收男子麼？”

“怎得你自己還要分出男女之別來？”蒼朮蹙了蹙眉:“只要你的實力強到足夠通過考核，待你成年後，妖衞隊隨時歡你的加入。”少年的聲音清冽，身體温暖，被河水凍得結出冰霜的髮梢不經意間滑過紫苑的臉龐，冰得她的心突然狠狠地縮緊成了一團。

幾句很普通的話，一段很短的路程，可對於愛上一隻妖來説，已經足夠了。……“天啊，紫苑那隻男妖婆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