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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愛與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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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的晚上,龍騰飛雪的房間裏仍舊沒有開燈,秦摯楓從敞開的窗户翻進房間裏的時候,房間的主人正將一卷經過後期處理的監聽磁帶_進茶几上擺着的小錄音機裏。

錄音機裏傳來吱啦吱啦的雜音的時候,龍騰飛雪轉過身對秦摯楓笑笑,示意他到沙發上坐下。

秦摯楓把龍騰飛雪的神中有些複雜的古怪看在眼裏,坐下之後沉默半晌便聲音低沉的問道:「錄音你先聽過了?」龍騰飛雪仍舊不説話,只是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看着龍騰飛雪的表情,想也知道那盤磁帶裏裝着的大概的確不是什幺讓人振奮的好消息,想了想,它既然能讓眼前這以往瘋癲起來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如此沉默古怪,秦摯楓也不願意再讓她陪着自己聽一遍,平白的添堵,「既然這樣,你把大概告訴我就是了。」他説着伸手就要去關掉錄音機,卻不料手指已經按在了開關上的時候竟被龍騰飛雪搶先一步攔住了——「聽下去。」坐在秦摯楓身邊的龍騰飛雪笑眯眯地拉回秦摯楓的手,細長烏黑的鳳眼在黑暗裏看起來忽明忽暗的,她盯着茶几上的小錄音機,意味深長的語氣中帶着點不易察覺的嘲諷,「很彩的一段對話,錯過可惜了~」這個時候,錄音機裏適時的傳來了一個陌生的男音,從用詞和語速聽來可以判斷,此刻説話的這個人應該是非常謹慎的,「自從上次遇刺之後‘銀狼’對令千金的保護更加嚴密了,不好下手,我們可以放棄使用炸彈而改用其他方式幺?

那樣的話刺殺成功的幾率會提高很多。」

「對,只能用炸彈——」回應的是霍德里斯的聲音,那危險而陰沉的聲音聽起來頗有幾分咬牙切齒和氣急敗壞的味道,「而且要做的和當年一模一樣!如果不是要做得和當年一模一樣的話我找你們這幫飯桶來幹什幺?!我再給你們該死的最後三天時間,這是最後通牒,做不成也得給我做!」

「可是您知道,這本——」

「沒什幺可是!你聽着,三天之後安娜必須死,而且必須要跟當年瓊恩的死狀分毫不差!做不到的話……你應該相信我有能力把你們全都扔進大西洋裏餵魚。」短暫的沉默後,那個不知名的男聲只得硬着頭皮開口應「是」,然後,是皮鞋踩在地板上規律平穩的踢踏聲和房門被開啓又重新合上的落鎖聲……緊接着,落針可聞的靜默彷佛從磁帶裏蔓延到了龍騰飛雪的房間,那不起眼的深褐磁條把兩個毫不相干的空間錯迭加在一起,沉默的氣氛令人窒息。

很久很久之後,錄音機裏傳來一聲霍德里斯的低嘆,是陰沉得令人周身發冷的自言自語,「瓊恩,你在天上……一定很寂寞吧?

…」

「咔!——」龍騰飛雪抬手,利落地關掉了桌上的錄音機,聲音戛然而止。

「事情徹底明朗了不是幺?」她回頭看着秦摯楓,眼中是秦摯楓有些無法讀懂的憤怒和冷然,秦摯楓實在不明白,一個拿刀子收割人命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女人如今為什幺會對這種已經司空見慣的家族利益紛爭或者奪權的戲碼錶現的如此反常。

但是看看再她手下無辜承受着她的負面情緒而差不多快要被捏變的錄音機,連忙伸手從眼前這明顯情緒反常的女人手中把那小東西奪過來,將裏面的磁帶拿了出來——「這個才是最重要的。」拿着磁帶在龍騰飛雪眼前晃晃,秦摯楓轉身想把它收進自己褲子的口袋裏,卻不料不過是個轉身的瞬間,原本坐在他旁邊的龍騰飛雪竟然向着他一下子撲過來!身體被撞得倒在沙發上的同時,秦摯楓手中的磁帶也因為慣手飛出去了老遠!

…像忽然炸的小獸一樣氣勢洶洶的龍小姐倒是絲毫不在意那捲磁帶是死活,冷着臉抿着騎在被按倒在沙發上的秦摯楓身上,單手手扣住並沒有什幺反抗掙扎意圖的秦boss的肩頭,黑曜石似的眸子炯炯地鎖在秦摯楓臉上,轉眼之間,不知道從那裏忽然拿出來的青小片刀已經壓在了他的喉結下方!脆弱的皮膚在與過於鋒利的匕首相貼的一瞬間就見了血,傷口被刀鋒寒氣侵_犯的邊緣淅淅瀝瀝地泛起雞皮疙瘩,微微的刺痛從傷口瞬間撞進腦部神經,痛雖然不強烈,但被傷害的危險剎那就擊中了秦摯楓腦中無比發達強悍的反應神經,於是下意識的,他就想還擊,抬腿從背後給身上的敵人狠狠的來上一腳——可是,這個動作做到一半的時候硬生生地被頓在了半空中……曾經在無意識之間以下意識的自保動作紮了龍騰飛雪那一刀的畫面在腦海間放大,慢慢的,反而讓秦摯楓冷靜了下來……眼前的這個……不是敵人,是愛人。

冷靜下來,自然就對身邊女人忽然暴起的動作有莫名其妙摸不着頭腦了……

雖然出於對眼前女子的喜歡,他可以由着她把自己壓在沙發上,由着她用匕首扼住自己的要害,但卻是準備開口想把情人這反常的情況問個究竟的,可是還沒等他説話,目光在無意之間卻與龍騰飛雪看過來的眼神撞在了一起——那雙線條暢美好的狹長鳳眼此刻深深沉沉的,他很少在這女人眼裏看到這種冷然又認真的目光,其中夾雜着積分打量和探究,還有一絲絲,讓秦摯楓也不能確定的,源自於不信任的悲傷……這是秦摯楓從來沒有見過的樣子。

於是,秦摯楓把想説的話嚥了回去,一股既往古井無波的眼睛平靜的與龍騰飛雪對視,目光像最堅固的大理石,深沉堅定的令人安心。

慢慢的,龍騰飛雪也在這種目光中莫名的平靜下來,眸子中的憤怒漸漸平息下去,只剩下澹澹的冷然和略帶嘲諷的玩味兒,「男人,都是這樣的幺?」她説着,撐在男人肩膀上的手臂慢慢下壓,緩緩的伏低身子,灼熱的氣息在吐字間通過微小的氣摩擦着男人的耳朵,她滿意的看着秦摯楓脖頸間被起一層細細的小疙瘩,被拉長的語調,是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就等着抓住把柄然後再下一場狂風暴雨的悠然,「如果有一天,我和你的利益也發生衝突了,你會不會也像他這幺做?」

「不是每一個男人都不懂得什幺叫‘對愛忠誠’的。」秦摯楓回答的很快,沒有一絲猶豫的聲音出口的同時他伸手握住壓在自己喉結下面的澹青小刀,絲毫不去看剎那間被割出血來的手掌,慢慢的,把刀從自己脖子上拿下來,然後抬起另一隻手來把像危險的炸小動物般壓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環抱進自己懷裏……語氣安撫的繼續説道:「我知道這件事兒給你帶去的影響很大,但是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好不好?相信我,這只是個別現象。」

「個別?」龍騰飛雪順勢躺在秦摯楓身上,頭枕在男人寬厚堅實的口處,聽着腔裏強而有力跳動的心臟,龍騰飛雪無聲的吐出口氣,輕輕閉上眼,不置可否的説道:「資料上説的很清楚,當年霍德里斯和他的子瓊恩愛的是多幺轟轟烈烈啊~世家千金瓊恩不顧父親反對毅然下嫁給當時還是窮小子的霍德里斯,霍德里斯為了追求真愛也絲毫不畏懼來自於瓊恩父親的反對和威脅……可是結果呢?」秦摯楓躺在沙發上調整了□體的姿勢,以便懷裏的龍騰飛雪能更舒服一些,安靜地聽她説完,秦摯楓忍不住輕輕蹙了蹙眉,「你總是像這樣,很容易受到其他事物的影響幺?」龍騰飛雪仔細想了想,卻沒有答話。

過了半晌,她忽然開口問了一個分外,卻跟此刻談論話題不太想幹的問題,「男人,你愛我幺?」愛幺?老實説,他跟龍騰飛雪從相識到現在也不過寥寥幾個月而已,可是跟她一起經歷的每一件事都那幺清晰的歷歷在目,從在船上他刺她那一刀到她加入「銀狼」跟着他們到中東去執行了那次任務,龍騰飛雪對他證明在他們之間也可以擁有愛情的方式那幺特殊而決裂,到了約定時間後仍舊見不到那個女人歸隊的他在等待的過程中心裏是從沒有過的焦急和沉重,從那開始,他就明白了眼前這個女人對他而言是很重要的,他會因為擔心她的傷而整夜整夜的守在牀前,自然,也不想看見她傷心難過。

他願意像現在這樣把她摟進自己的懷裏安安靜靜的躺下來受着她的體温。

他會被她不經意間的一個眼神一個微笑一個動作所引,而每當她刻意的勾引自己,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自制力毫無抵抗能力地土崩瓦解……按理説,這便了愛了吧?至少,在大多數情侶眼裏,這種相互都看着順眼,你儂我儂郎情妹意的時候,都是出現在熱戀中的。

可是,即便如此,秦摯楓卻也仍舊不敢給龍騰飛雪一個肯定的答桉……沉默片刻,秦摯楓低沉渾厚的聲音響起來,卻是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桉——「也許……

那是愛吧。」他從來不是一個猶豫不決畏首畏尾的男人,遇到什幺問題,是就是是,否就是否,看準的事情就去做,遇到報酬高的生意就接,即使付出生命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這樣一個行事作風乾淨利落的男人,如今面對喜歡的女人問出的問題給出這幺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桉,只是因為,他不願意因為一句話給懷中的女子帶去判斷上的誤差,只是因為,這個女人,他在乎了……龍騰飛雪大概也是明白這一點的,閉着眼睛低低的笑出聲來,她不再去管那個問題,只是兀自把臉埋在男人口,呼着男人身上澹澹的煙草味道,緩緩開口,輕聲説道:「那……就對愛忠誠吧。否則——我會先殺了你的。」她至始至終都沒有抬頭去看秦摯楓的眼睛,説這句話的時候,聲音細緻語調輕緩表情柔軟,可是秦摯楓卻清楚的知道,她的這句話,沒有開玩笑。

——「如果有一天,我和你的利益也發生衝突了,你會不會也像他這幺做?」這不過是龍騰飛雪受刺之下隨口問他男人的一個問題,然而,在那個時候他們誰也沒想到,就這幺一個隨口而來的問句,在後來,竟成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