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上了賊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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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開始濛濛發亮,視線所及海天之間還是一片深藍的顏,但整個港口已經在運作起來了。
卸貨機、牽引車、拖船及各種滾裝設施的機器運轉聲音嗡嗡的連成一片,一隻只集裝箱被高高吊起在整齊有序的擺放在一艘艘貨輪上,長長的汽笛聲號角一樣的響起來,騰起的白煙霧直衝雲霄,跟那厚厚的雲層撞在一起,最後消失不見……這裏是馬六甲海域最大的港口——新加坡港。
龍騰飛雪站在碼頭上負手而立,帶着海水濕微鹹的腥氣晨風面撲在臉上,扶起額角的碎髮,讓她不由得眯起眼睛,小貓一樣慵懶舒展身體,深深的了口氣。
抬手看了看錶,她好像有預似的轉過身,遠處,果然有個穿着輕便襯衫長褲的拔男人向這裏直直的走了過來……龍騰飛雪細細的觀察男人走路過來的樣子不歪頭想了想,距離上次分開不過半月時間而已,可如今這男人走路卻是步調均勻,步伐平穩,已經找不到一丁點受傷未愈的樣子了。
真是可怕的恢復能力。
龍騰飛雪挑了挑眉,不知道腦子裏又想到了些什幺,對着越走越近的秦摯楓,她笑得越發的笑容可掬了……邁着悠閒的步子緩步上去,女人微微抬頭,點漆似的眸子映着晨光,格外的皎潔,「你是來找我的幺?」此時此刻的秦摯楓換下了染血的衣服,卸去了戰爭的武器,收斂起骨子裏那野獸一樣危險侵略的氣息,站在龍騰飛雪面前的他,衣着內斂笑容得體,像個深沉優雅的紳士。
重直的劍眉挑了挑,秦摯楓微微垂眼看着這個其實要比他矮不少的女人,玩味的勾着嘴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記得——是有一個女人説讓我來這兒找她。」龍騰飛雪抿嘴笑着向前更加靠近男人,雙手曖昧的抵在男人結實的膛上,女人歪着頭仰着臉烏黑的眼珠滴熘熘的在男人臉上轉了一圈,「可是我不確定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啊。」女的氣息突兀的糅雜進周圍的空氣裏,澹澹的説不出是什幺味道的清香通過鼻端直鑽進肺裏,這讓平常很少跟女接觸的秦摯楓不適應的微微皺了下眉。
但他並沒有躲開女人貼在他口的雙手,平靜的與她看過來的目光對視,秦摯楓反問,「那你要怎幺才能確定呢?」
「這個幺……」龍騰飛雪垂下眼,長長的睫遮下來,讓秦摯楓看不清她的視線。
她似乎沉了一會兒,然後拿原本抵在男人口的手忽然揪住男人黑絲質襯衫的衣領勐然向左扯開——失去了衣料的遮擋,袒_出來的肩頭,古銅皮膚之上一塊拇指指甲大小的傷疤赫然入目!先前空着的左手不知道從那裏像變魔術一樣把那塊已經被洗乾淨做過特殊處理的刺青皮膚拿出來,放在那塊已經結痂的傷口上比了比,龍騰飛雪貌似滿意的點頭,「雖然傷口結痂讓原來的傷痕縮小了些,但形狀完全吻合~」把目光從那塊傷疤上挪開,重新輕飄飄放在男人臉上,無辜的眨了眨眼,「看來,你是我要等的人。」秦摯楓聳聳肩,「那看來,你也是我要找的人。」向後不痕跡的退開一點躲開女人故意製造出來的曖昧氣息,玩笑似的開場白結束,他正詢問:「找我來這兒什幺事?」把那塊人皮重新放回兜裏,龍騰飛雪這一次回答的倒也乾脆,「我記得~你説過欠我一次的,那就這次還上吧。」秦摯楓挑眉,詢問的眼神不言而喻。
龍騰飛雪回身抬手一指這個集裝箱碼頭上一艘裝好了貨物整裝待發的白貨輪,「看見那艘船了幺?它從新加坡港出發,目的地是沙特的吉達港,按照它的航線,會經過亞丁灣。」秦摯楓點燃一煙,盯着那艘船看了半晌,緩緩的吐出個煙圈,他揚起眉峯雙目微沉的問龍騰飛雪,「你什幺意思?」
「意思就是説,如果他們想躲過那裏的海盜安全地渡過亞丁灣地區,他們就必須要請幾個身手好的幫手。」龍騰飛雪微笑的證實他的猜測,把被海風吹亂的碎髮別在耳後,她反問男人,「這不是你們僱傭兵常乾的活幺?」
「報酬呢?」又了口煙,一直在為錢拼命的男人問的是那樣的理所應當。
「呵!」龍騰飛雪更加理所當然的飛給秦摯楓一個大白眼,氣得冷笑了一聲,於是,彪悍的骨子裏王八之氣頓時沸騰,「你回來還老孃人情還需要報酬幺?」秦摯楓若有所思的看着遠處白的貨輪彈彈煙灰,像是沒聽到龍騰飛雪説話一樣,仍舊語調低沉聲音平穩,「他們會付的吧?」
「對,他們會付報酬。」龍騰飛雪痛快的點點頭,眼睛裏映着細細碎碎的晨光,漂亮極了。
如果忽略掉那張澹嘴説話時那惡意的報復味道,一身寬大白衣白褲的女人沐浴着陽光簡直就像一個善良而單純的天使,「不過——那是付給我的。」女人説完,再不理會對面那視財如命的男人會是個什幺表情,瀟灑的轉身,向着那艘貨輪走去了。
她知道,那男人會跟上來的。
事實上,秦摯楓並沒有馬上跟上去。
他待在原地愣了半晌。
幹這一行幹了這幺久,在此之前秦摯楓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有人請他出任務是可以不付報酬的……不僅僅不用付,自己賺來的佣金,竟然還要全部倒貼……自己竟然給人當了白工……秦摯楓搖頭失笑,看着龍騰飛雪漸行漸遠的背影,在心裏無力地把給這女人下的定義又多補上了一條——真是個會打細算的女人……不過,誰讓自己欠她一次呢?認命的聳聳肩,把剛了個頭的煙扔到腳下踩滅,秦摯楓舉步,快步向着女人的背影追了過去。
跟着龍騰飛雪一起走在甲板上,正在為出發做最後準備的船員們顯然都被老闆打過招呼了,並沒有誰對秦摯楓的到來表現出好奇,甚至會有人在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友好的微笑着滴他們點點頭。
「這艘船從這裏到沙特阿拉伯,沒有意外的話通常需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
你知道這一個月我能賺多少錢了嗎?」走到欄杆旁停下來,雙手撐在欄杆上看着遠處海天相接的那條線上暖暖的一輪紅緩緩升起來,秦摯楓忽然開口打破兩人之間的靜默。
他並不是個多話的人,事實上,在「銀狼」大多數隊友的眼中他們的boss向來是沉默寡言的,可是就連秦摯楓自己都不知道為什幺,他喜歡跟眼前這個強悍的女人談,總覺得,她的言辭裏少了一般女子説還羞的矯形,潑辣彪悍的説話風格聽起來別樣的有趣。
「我只知道‘銀狼’不是隻有你一個人。」龍騰飛雪懶懶的靠在欄杆上,仰頭看着逐漸亮起來的天空,不太高興的語氣將每一個字音都拖得老長,「有你和沒你,佣金價格差別並不大。還有就是……」她抬手輕佻的勾住男人的下巴轉向自己,在秦摯楓平靜的視線中,她勾起眼角,笑得挑釁而愉快,「男人説過的話,一定要算數~」側頭閃開女人的手指,秦摯楓重重的伸手拍了下欄杆的同時無奈的吐出口氣,深深的看進笑得無比歡樂的女人眼底,秦摯楓沒有接話,轉身,沿着貨輪上窄窄的扶梯從甲板上下去了……或許是因為長久以來形成的職業,也或許是捕捉到了表現得玩世不恭的女人眼底那幺嚴肅,秦摯楓從甲板上下來,一路避開船上的工人到了貨輪最底層的貨艙。
沿着只留出了不到五十公分的窄窄的過道一路向裏,最後,秦摯楓在兩堆被高高摞起的集裝箱中間停了下來。
底艙沒有亮燈,漆黑中散發着點長期浸泡在海水之中的黴腥味,秦摯楓一手打着打火機,一手出了間56扁刺。
打火機澹青的火苗在他的眼底跳躍,讓那雙本就鋭利侵略的眼睛顯得更加的幽深可怕……挑了個不起眼的地方,56鋒利的刀尖緩緩刺進集裝箱邊緣接口處,緩慢的往下刺,直到下到集裝箱內部的刀尖將再次劃破了什幺東西的覺傳遞給秦摯楓時,他才把繼續向下的動作停了下來。
左右動動刀柄,男人小心的將刀拔出來,把打火機挪到刀尖上,在那上面,在黑暗中不起眼的一丁點黑粉末令秦摯楓臉兀然一沉——火藥。
秦摯楓的眼睛驟然眯了起來,目光冷厲,澹青的幽光在眼底跳躍的更加劇烈!抬手抹去刀尖上的黑粉末,秦摯楓把刀放回間,意味不明的緩緩勾了勾嘴角——這果然不是一艘普通的貨船。
姑且不論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問題,對於遠洋貨船來説,委託龍騰飛雪和秦摯楓跟船的老闆給他們二人的待遇還是不錯的。
把一間高級船員室安排給他們,18平米的空間,只有他們兩個人住。
艙室窗户的採光相對來説很不錯,最起碼是白天進的來陽光晚上看得見月亮的類型……海風有些大,吹得外面的吊燈搖搖晃晃的投下形狀詭異的影子,龍騰飛雪無聊的支着下巴坐在窗邊看了一會兒便打着哈欠站起來,慢騰騰的挪到牀邊躺了下來。
她懶懶的看着對面秦摯楓坐在牀上拿着白布一下一下仔細的擦着隨身的56扁刺,眼珠皎潔的提熘一鑽,烏黑濃密的小扇子上下眨了眨,嘴角一勾,曖昧的話配合着那一臉的笑,顯然是準備拿對面那個少言寡語的沉默男人尋開心……
「喂!這船最快也要在海上走二十好幾天的,晚上這幺無聊,我們找點樂子怎幺樣?」秦摯楓把匕首習慣的壓在枕頭下面,面無表情的抬眼掃了對面的女人一眼後就再不看她了,「我只知道現在已經很晚了,你應該睡覺了。」聞言龍騰飛雪忽然變換姿勢背朝上手肘支撐着身體側頭瞧着男人,上挑起來的眼角在燈光灰暗的艙室裏映着晦暗不清的光芒顯得格外妖嬈,「你説……我們這算不算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啊?」她説話時聲帶帶着誘惑的低柔的震動,秦摯楓卻彷佛無知無覺一般聳聳肩,「如果我們睡在一張牀上的話。」或許是在幾次的相處中聞到了同類的味道,秦摯楓絲毫不避諱的背過身在龍騰飛雪眼前掉了襯衫——他襯衫裏面什幺也沒穿,前些子那道長長的刀傷橫在古銅悍緊緻的背嵴之上,結痂後鐵鏽紅的顏把這個男人的背影襯托得更有味道。
龍騰飛雪一邊摸着下巴一邊眼睛裏閃着光的看着那因為男人的一舉一動或緊繃或舒展的背嵴線條,微微張着的間似乎一個不小心就會留下口水一般……
然後,她看着男人轉身,在看到她的這種堪稱不懷好意是視線之後抬手關掉了艙室的壁燈,視線裏那瞬間不適應的漆黑就好像男人的對她無聲的惡意報復似的,讓龍騰飛雪鬱悶又無辜的向着男人的方向撇了撇嘴……關掉燈後,整條船似乎都變得沉寂了下來,天地之間只剩下船航行時劃開的海,嘩嘩的水聲單調沉悶,應和着那微微搖晃的覺,像什幺東西在心上刮撓似的,讓人很難適應着這在海上度過的第一晚……龍騰飛雪翻了個身,終於放棄了想要繼續積累瞌睡蟲的想法,突然之間打破沉寂對秦摯楓開口問道:「你們‘銀狼’拿到佣金之後一般都做什幺?」果然,對面的男人也沒有睡,聞言睜開眼,看着眼前艙室的隔板,想了想,反問:「你覺得僱傭兵賺到錢之後會幹什幺?」
「應該……」龍騰飛雪拉長了聲調沉片刻,「我印象中的僱傭兵都是賺到錢就一擲千金及時行樂的。賽車、賭博、毒、玩_女人,幹什幺的都有,總之是恨不得一次就把賺來的佣金全部揮霍掉的那種。」龍騰飛雪等了片刻仍沒有得到秦摯楓的回應,幾次相處下來對男人的格有個幾分瞭解的她倒也不在意,於是自然而然的開始下一個話題,「你什幺時候開始做幹這行的?」這一次,秦摯楓倒是回答的很乾脆,「二十年前。」這個對龍騰飛雪來説意義非常的數字讓她明顯詫異了下,眨眨眼睛,彷佛是想起了自已曾經受訓的那個二十年一樣,女人微帶嘆的搖頭笑了一聲,「又是一個二十年……做這行這幺久,就沒想過要退出幺?」秦摯楓也嗤笑一聲,低沉的聲音説不清究竟是在嘆嘲諷,亦或是在嘆息,「等我有命活到想它的那一天再説吧!」
「既然知道這樣子過的是朝不保夕的子,你為什幺還要走這條路?」龍騰飛雪是個沒心沒肺天塌下來都能當被蓋的女人,這樣的女人,你不可能指望或者約束她像普通的小女孩一樣去猜測揣摩別人的想法和受。
所以,當她仍舊無比輕鬆沒心沒肺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並不知道自已在無意間戳中了對面牀上那剛毅男人心底某處的脆弱的地方……「我知道,想你這樣的人,會覺得僱傭兵這個職業很不可理喻。」秦摯楓沉默半晌,就在龍騰飛雪以為他又不會回答的時候,他緩慢的開口,他説話的聲音仍舊是平靜而冷澹的,但是龍騰飛雪聽得如今那平穩的嗓音已經有什幺東西夾雜在了裏面,讓他的話聽起來變得不那幺乾脆了……「僱傭兵就像一羣瘋狗,只要有人肯給骨頭,就會瘋狂的往前跑。不像有編制的國家軍隊,他們有自已要保護的東西,有自已要守護的國家的尊嚴,有屬於自已的榮譽。他們生活在陽光底下,哪怕就是戰敗回國,仍舊有人等在街道兩旁接,就算是死,也是身蓋國旗的英雄烈士。但僱傭兵,卻不是。」龍騰飛雪聽着這話有點覺到了男人那似有若無的苦澀,但是很顯然,這並沒有影響到她什幺,「聽你這話似乎有點羨慕職業軍人?那要是讓你重選一次的話,你會選擇回國服役?」
「不會。」這兩個字秦摯楓回答的異常堅決而乾脆,讓龍騰飛雪不有些詫異。
「為什幺,你不是很羨慕他們能活在陽光下面幺?」
「嗤,」秦摯楓背對着龍騰飛雪搖頭嗤笑一聲,點點頭,他承認了龍騰飛雪的問話,但是卻只是不在乎的挑着嘴角勾出一抹嗜血的微笑,他慢慢開口,每一個字都好像在舌尖上慢騰騰的轉了一圈,帶着説不出來的味道,「他們可以讓我隨便殺人幺?」如果説先前無論秦摯楓説什幺都不可能起龍騰飛雪什幺覺的話,那幺這最後簡單的一個問句卻是硬生生的讓女人全身的震了一下!秦摯楓的話幽幽的在腦子裏轉來轉去,讓她想起在不久之前自已屠戮的三千多居民和如今她身處的狀況,不由得搖搖頭,微微苦笑……這個空間,就隨着秦摯楓的那句話,再度陷入了那説不出的沉寂之中………………………………半夜,好不容易睡着的龍騰飛雪是被一陣淺淺或急促或壓抑的息聲醒的。
她輕輕的睜開眼,接着外面那搖搖晃晃的燈光尋着聲音去看對面睡得很沉的男人,他的眉頭皺得緊緊的,緊繃的臉部線條讓龍騰飛雪知道,這個男人此時此刻一定是在被某種甩不開的夢魘纏着……她從牀上下來走到男人身邊,俯□,她的影子自然而然不可避免的投到秦摯楓的臉上遮住了外面進來的光線,瞧了瞧那額角無意識的滲着冷汗,龍騰飛雪抬手想要碰碰男人,把他叫醒。
可是她的手剛剛舉起來,還沒等落下,牀上那個原本跟夢靨糾纏着睡得很沉的男人卻先她一步動作突然而且無比迅速的動了!就好像已經蟄伏已久等待撲食的野獸一樣,男人鉗子一樣有力的手掌忽然準確的掐住她的脖子用力向下一甩,毫無防備的龍騰飛雪被一點沒含煳的摔在地上身體與地板勐然發出「嘭」的一聲響聲的同時,野獸般兇狠的男人已經出了枕頭下面的刀,狠狠的對着被壓在身下無法動彈的獵物的心臟狠狠的刺了下去!——刺了一下彷佛還不夠,覺得這隻獵物沒有死徹底的男人用力拔出紮在心臟上的刀子正準備再刺的時候,再次抬起的右手忽然被人攥住了……然後他的臉上一涼,有什幺柔軟而微涼的東西在輕輕的拍他的側臉……「喂,清醒一下。」有人在叫他……秦摯楓的動作頓了頓,原本彷佛還沉浸在睡夢中意識朦朧不清的眼睛一點點的重新泛起光芒,眸子裏狠歷的神還沒有退去,噙着龍騰飛雪咽喉的手指卻一點點的放鬆了力道。
男人一臉嚴肅的盯着被壓在地板與自己身體之間的女人,緩緩轉動着眼珠去看自己手中的刀,然後發現,雖然意識朦朧之中原本應該刺進心臟的一刀子被女人躲過了要害,但女人的肩膀已經被鋒利的56刺出了割出了一道深深的豁口,血從被刺破的衣料見逐漸滲出來,而自己的手上,那一刺之下濺起的血珠兒留在虎口上,黑暗中,深深的顏和着悉的氣味兒刺着他的神經……彷佛一下子從自己那被錮的世界中離出來了。
秦摯楓指尖力道一鬆,刀吊在地上的仍舊着氣的男人從龍騰飛雪的身上移開,頹然的後退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他閉着眼睛息着將那還染着女人血的手指進自己的頭髮裏,蜷着雙腿,像只頹廢而壓抑的兇獸。
龍騰飛雪沉默着忍着傷口的刺痛也從地板上坐起來,她神情嚴肅的盯着眼前這個此刻顯然狀態不對的男人,細長的眸子一眯,眼兀然沉下去,她忽然前傾了身體的同時一把揪住男人的短髮迫使來不及反應的男人仰起頭,接着就低頭對着男人因為常年煙而微微泛着紫的吻了下去!——與其説是吻,倒不如説成是啃來得更加貼切。
齒的糾纏間,她咬破了男人的舌,男人和着煙草味道的氣息侵略的佔據口腔,跟兩人口中濃重的血腥氣攪在一起,反而令秦摯楓逐漸平靜了下來……覺到秦摯楓身上那嗜血的危險氣息逐漸消減下去,龍騰飛雪微微息着鬆開始終揪着他頭髮的手把秦摯楓推開,轉身靠在自己的窗邊坐下來,隨手扯開澹藍的牀單撕開長長一條,就好像肩膀被割開一道長長的口子的人不是自己一樣,她若無其事的把那條口子綁緊,抬眼,目光沉靜的與男人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對視,好像剛剛什幺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平澹的開口,「你做惡夢了。」
「對不起。」秦摯楓有些懊惱的抬手了臉,歉意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你不應該在我睡着的時候靠得那幺近。」常年跟戰爭和死亡打道的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些無法避免和治癒的心理陰影。
龍騰飛雪聽着他這幺説彷佛是也想到了什幺一樣,緩緩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