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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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落入黑暗的財富。最美麗的鑽石，最無瑕的白壁，最絢爛的金河……那些都能為您所有。”烏鴉悄悄地落到了枝幹上，用暗紅的眼睛等待新的屍骸。

“那裏也有一個國度，那些淘氣的小傢伙們雖然奇形怪狀了些，但是我向您保證，他們一定會是世界上最聽話的僕從。如果您願意，您可以騎着龍骨在天空上飛行，哪怕是深淵的領主都不會拒絕您的造訪。”寒冷籠罩國王，他的脈搏漸漸地變得緩慢，呼比幼貓更加輕微，上最後一點血悄然消失不見。

魔鬼的聲音輕緩温柔，他如果願意，那他一定能是世界上無人可擋的説服家。

哪怕是天使，也被他誆騙墮入地獄。

而現在，他無疑是把自己的全部本事都拿出來了，巧語如錦地想要引誘少年國王放棄頑強，任由死亡噬。

“您看……”他在國王的耳邊發出輕微的，帶着那麼深意味的嗤笑。

“您的父親出賣您——他將您賣給了教廷又賣給了魔鬼，您的臣民背叛您，您所謂的親人渴望您早病逝。不論在哪一邊人們都苦心竭力地想要讓您死啊。”

“本本，就沒有人希望您活下來。”

“您不是如此清楚嗎？”

…

………

本就沒有人希望您活下來啊。

詛咒一般的話語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

國王站在一片霧中，面無表情地仰着頭，天空是灰濛濛的，周圍也是灰濛濛的，四周的的灰霧裏隱藏着許多模糊的身影。

他隱約覺得自己好像忘了很多事情。

這裏是什麼地方？夢嗎。

國王向前走。

左右的陰影隨着他一起移動，跗骨之蛆一般。赤的火貼着地面在他背後毒蛇一樣地燃燒着尾隨而來，想要將他噬。霧裏伸出了無數的手，乾枯的，蒼白的，那些手抓住了國王，將他死死地向下拖拽。

——您看，不論在哪一邊人們都苦心竭力地想要讓您死啊。

呢喃的，鬼魅的聲音鑽入他的腦海。

赤的火澎湃而起，將國王噬。沸騰的，熾熱的，灼燒着靈魂。血從額角眼邊滾落而下。他緊閉着雙眼。

漸漸下墜。

——來吧，到另外一個真正屬於您的國度吧？

金的火湖，黑的大地，馴服而忠誠的僕從，天上人間的一切財富……恢弘奢華的畫面在國王腦海中展開，那裏所有存在都歡欣鼓舞地等候他到來。

——請隨我離開吧。

那個聲音帶上了極力壓抑的喜悦。

一隻修長的手從濃霧中伸出，伸向了下墜的國王，那手蒼白得好像籠着光輝。

等待着他伸手。

國王緩緩地伸手，那個聲音停止了，彷彿在剋制狂喜。

“不。”國王在烈火中忽然睜開眼，那滴血從他的眼角滾落，墜進黑焰燎燎的濃火裏。冰藍的眼眸冷得像一把冰水淬鍊的長刀。

“滾開。”他張開雙臂，任由赤火將自己噬。

那隻蒼白的手空空的懸在上方。…………森林之中。

國王呼急促起來，反常的紅掠起在他蒼白的臉頰上，死亡與生命在他身上展開了烈的爭奪。

錚——魔鬼陰沉着臉放下了弦在一瞬間全部斷裂的豎琴。

陰霾籠罩在他的臉上。

他深黑的眼睛注視急促息，但是仍陷在昏中的國王。

“那好吧。”魔鬼以妥協的口氣説。

“很抱歉，您總不能指望一個魔鬼遵守契約吧？”他伸出優雅修長的雙手，拂過了國王蒼白的兩頰那鮮血染到了魔鬼的手上。

他打算直接帶走國王了。

魔鬼的邊掠過一絲微笑。

然而就在下一刻，明亮聖潔的光澎湃而起，就像冰塊突然觸碰到了烈火。魔鬼猛地跳了起來，甩掉了手上該死的聖火。

“秘法洗禮！那些該死的教會！”魔鬼暴怒。

教會曾經為國王在聖威斯大教堂舉行過盛大的洗禮，而在國王加冕的那一天，教皇代表渡過深淵海峽而來，從黃金鷹形瓶中倒出聖膏塗抹在國王的前，後背中央，以及頭部，雙肩，雙肘還有掌心。

這成為了國王此刻的庇護。

國王睜開了眼。

“滾開，魔鬼。”他説。

作者有話要説:魔鬼:約嗎！

國王:滾！

[1][2][3]出自莎士比亞《理查二世》第19章國王即將獲得的軍隊“我是不是可以得到一個結論——你們魔鬼本就沒有記憶力？”國王坐了起來，他的肩頭微微地還有些疼痛，但傷口已經好多了，聖火連帶地把傷勢也治癒了。

希恩男爵的三箭只有一箭命中了國王。斗篷上之所以有兩個破，是因為國王將箭拔出來之後，自己用箭在斗篷後心上再戳了一下。

他似乎想讓希恩男爵認定他死定了。

“您這樣説的話，我的同類們可就要憑白蒙受冤屈了。”魔鬼避開了重點，國王顯而易見就在盛怒的頭上。他明智地不想去惹國王的火頭……儘管這種可能很低。

“好久不見，陛下。”

“久到你的腦子不足以讓你記住契約的條款，是嗎？”果然，國王絕對不是個善忘的人。

恰恰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