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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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宗卷浩瀚如海的檔案庫中,他的聲音低沉有力。
“是什麼構成了那尊貴聖宗的王座呢?就如你我所見,是無數心加工的謊言。可是真實為真,再絕妙的謊言終究只是謊言,是將要將這一切公之於眾的我們罪深孽重,還是將以永恆的聖主的名義做出這些欺詐的他們罪深孽重呢?”靜默無聲。
神學家們無言地看着眼前的宗卷。
“我相信,先生們會做出真正信徒該做的選擇。”沃裏伯爵朝神學家們深深鞠躬,然後帶着皇家史學院的人起身離開,將空間留給了這羣對聖廷最後一絲信任也徹底崩塌了的神學家們。
走到庭院中,沃裏伯爵抬頭。
陽光絢爛。
這已經接近末了。
盛夏將至,太陽將灼灼如烈火。………………國王行走在一排排高高的書架中。
這裏是皇家圖書館,它位於皇家學院的史學院中。如果神學家們有幸登上它的上面幾層,就會發現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羅格朗的史學家們對聖廷歷史的悉不是憑空而來。
在皇家學院中,有很多史學家,他們在最年輕的時候踏進這裏,從青年少一直待到了白髮蒼蒼,舉步蹣跚。他們中間有的人為了考證一份數百年前的文書的真偽耗盡一生,有的人為了研究一場聖廷與異端之間的小小戰役背後的真正原因閲讀了無數枯燥的厚重史料……
他們默默無聞,在浩如煙海的史料中將身影淹沒。
在上社會中,他們被稱為“研究無用之學的呆子”。
然而,在國王眼中,他們同樣是最出的獵人與追蹤者——在另外一個戰場上。
羅格朗皇家史學院成立時間悠久,幾乎與王室的歷史持平。這個默默無聞的院系,這麼多年來,一直做着一件事,那就是如獵犬般在歷史的霧裏追蹤着聖廷的足跡。在這個戰場裏,他們與聖廷經學院的法學家和神學家一樣,都是極富耐心的狩獵者。
羅格朗為了今的反擊,已經準備了太久太久了。
薔薇家族不知道,羅格朗在以後將會從哪裏掀起反抗的第一篇章,於是他們選擇了一種最蠢最固執的辦法。
——他們將一切自己知道的歷史保留下來,並像貪婪的蜘蛛一樣來者不拒地收集敵人的信息。
在這個戰場上,所有白髮蒼蒼默默無聞的學者,都是驍勇無雙的騎士。
“安,陛下。”沃裏伯爵在標註為“1世紀——2世紀聖靈灣戰役資料”的書架前找到了國王,他壓低聲,恭敬地向國王行禮。
國王朝他微微頷首,與他一起走出了圖書館,來到了皇家學院內沃裏伯爵的書房。
沃裏伯爵同國王彙報着關於“教皇之家”考證的成果。
“偽造教令集?”國王翻閲着沃裏伯爵總結的報告,譏諷地笑了一聲,“古董商人該慶幸他們對造假古物沒有太廣泛的興趣了。”
“也許古董商的造假本事比他們還要高超一些,陛下。”沃裏伯爵笑了笑。
他對國王相對其他人要更為悉一些,因為國王年幼啓蒙時期閲讀的諸多薔薇家族史手抄本,多是由他編纂的。白金漢公爵在國王年幼的時候,曾經帶他來過這裏,當時負責接待國王的就是沃裏伯爵。
他也是薔薇家族的一員。
和其他王室成員不同,沃裏伯爵因為年幼時期的一場重病,身體虛弱。因此他被獅王查理封為騎士之後就再沒有在戰馬上努力過,轉而紮進了編年史的研究。如果有心人對羅格朗王室成員進行一個詳細的調查,那麼他就會發現,在羅格朗王室成員中,幾乎每一代都有人成為史學家。
在薔薇家族內部,他們這些人被稱為——懸劍者。
他們是薔薇家族自己懸於頭頂的那把劍。
凡人的壽命如此之短,而身為凡人的薔薇家族要銘記的歷史那麼長。他們要從傳説時代的末端,堅守到這一個千年王國的到來。生老病死,百年之間對凡人來説就已經是數代替,而在這生與死之間,記憶仇恨就這麼被淡忘了。
然而,這個世界上,誰都可以遺忘,唯獨薔薇家族不可以。
如果他們也忘了,那麼誰來喚醒那些以身赴火的鍊金師呢?誰來將凡人的憤怒代代相傳呢?
於是有了“懸劍者”。
每一代的薔薇家族中,都會有人悄無聲息地從政治舞台上退了出去,隱匿進了沒有人能夠看見的陰影裏。
放棄了榮耀,放棄了名利,他們成為這個家族厚重無聲的基石。
仇恨不能被遺忘,犧牲的英雄不能被遺忘,戰意與堅守不能被遺忘。懸劍者們年輕的一代人接替年邁的一代人工作着,將薔薇家族所有先祖的事蹟,所有經歷過的戰役,所有承受過的苦難記錄下來,變成所有擁有薔薇之血的孩子從小聽到大的故事。
歷史在這時候,成了一顆種子,在孩提時種下,最終長成巍峨巨樹。
懸劍者,他們以這種方式將千年的恥辱與使命懸於家族頭頂。
正因為如此,哪怕時間過了一千年,在提起令羅格朗帝國一夜之間分崩離析的“神罰之戰”時,每一位羅格朗的君主眼中都會浮起陰霾。也正因為如此,哪怕時間過了一千年,都會有像瘋王亨利,威廉三世,白金漢公爵他們這樣的人物出現。
凡人在神明面前,命如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