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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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赤火點燃羽翼。
黑蝶源源不斷地盤旋湧出,黑衣修士們輕飄飄地向後退開。
“嘩啦”的水聲。
魔鬼站在血池中,伸手橫抱,將國王從那粘稠的血水中帶了出來。他微微縱身,掙了血水,站到了冰冷的高台面上。
聖池中的血水從魔鬼身上的黑禮服上滾落,將他的禮服不斷灼燒出大大小小的焦痕,但是黑霧很快地就又重新讓禮服嶄新如初。血水滴落到地面,粘稠的黑霧瞬間被清出一片空地,然後又被新的黑霧籠罩。
魔鬼抱着國王,抬頭看向如影子一般盤踞在四周的黑衣修士們。
他臉上再沒有任何笑意。
聖廷啓動了施加在國王身上的烙印,那烙印是在十幾年前的加冕儀式上種下的。深深地隱匿在國王的靈魂之中,他們避開了“律令”,將國王扯進了他自己的意識海中。
這場謀殺將會是無聲無息的,不為所察覺的。
人們只會在國王的房間中看到國王毫無傷害的屍體,只會覺得他是在睡夢中自然而然地停止了呼。
這就是當初教皇不惜親自跨過深淵海峽,前來為國王舉行洗禮的原因之一。
如果不是國王與魔鬼簽訂了契約,那麼今夜,沒有誰能夠救得了國王!
國王的靈魂將被萬千火劍斬為碎片。
那如面具一般掛在魔鬼臉上的微笑此時終於破碎成為虛無,他的真面從那面具後出了出來——他就是一把早已經染透了鮮血的黑刀鋒。
那麼粘稠那麼可怕的血腥從他身上席捲而出。
他被真正地觸怒了。
黑的瞳孔中已經沒有了一點温度,魔鬼用蒼白的還不斷滴落血水的手將國王牢牢地扣在懷中,這是充滿佔有的姿態,這是獨屬於他的靈魂,絕對不容別人窺視。他以單手擁住國王,給人的覺卻像是一頭怪物守着獨一無二的寶石。
聖池的血從魔鬼的手上不斷滴落,他的從虛空中出了那把用來斬殺“貪婪與不義之財”領主的長劍。
長劍出的瞬間,黑衣修士們也行動了。
帶着黑鐵面具的裁決長端着黃金鷹嘴壺輕飄飄地退後,而帶着蒼白麪具的黑衣修士們化為一道接着一道的影子,他們握着火劍從四面八方像魔鬼襲去。
如毒蛇,如鬼魅。
他們口中低沉地唱誦着古老的讚歌,那讚歌不是以人類的語言書寫的,他們發出的聲音也空忽縹緲得不像是由聲帶振動而出。
魔鬼那麼用力地將國王按在懷中,彷彿那些沾染在國王身上的聖廷赤血灼燒的不是他自己。他單手握劍,還帶着國王,可行動起來與這些黑衣修士們相比毫不遜——同樣的迅捷,同樣的詭異。
蒼白的龍骨長劍與裁決所的火劍在半空中相撞。
長長的,悚然的聲音不斷地在空中響起。
那些裁決者們彷彿沒有痛覺,沒有情,沒有自己的意識,他們不在乎魔鬼的長劍是否會落在自己的身上。他們只是不惜一切代價地朝被魔鬼護在懷中的國王發動進攻。
但比他們更肆無忌憚的是魔鬼。
他握住劍柄的手那麼蒼白,蒼白得好似再多的鮮血也染紅不了他。
他生而冷酷,握住刀劍的時候,就是為了將刀劍送進敵人的心臟,他是罪惡與殺戮本身。魔鬼的動作準得就像行雲水的長歌,劍身切入血的時候,發出細碎的摩擦聲,是歌曲的音符,劍刃斬斷白骨的尖鋭聲響是暴起的高音,飛旋在空中的血花是肆意張狂的副歌。
黑衣修士被割開咽喉,被斬斷頭顱,被劈成兩半。
他們在空中破碎成為一團團猩紅的烈火。
詭異的是,他們的面具在他們死去的那一刻,也同時在空中破碎了。面具下,是一張張冰冷蒼白的臉,每一張臉都彷彿是天使神像的復刻。
這些黑衣修士是除了教皇距離神最近的人。
又或者,他們的確不能被稱為人,因為——他們是神侍!
神侍是不滅的。
當一名神侍被魔鬼割開咽喉之後,他們便化為赤火,像星一樣散落到高台下的地面。然後從火中走出新的黑衣修士。
但是隨着魔鬼越來越急的收割,神侍們復生的速度越來越慢。
魔鬼的龍骨劍上彷彿被這久違的鮮血喚醒,隱隱約約有沉悶的遠古生物的轟鳴在劍身中盪。他握住劍就像握住了一條猙獰的巨龍。
惡龍在劍上睜開了眼睛,發出了低沉的,跨越千年的嘶吼。
所有正在復生,還未復生的神侍身形停頓在半空中,彷彿空中有一道道無形的波紋震盪而過,他們在這波紋中被生生震散——只除了一個人!
那從戰鬥開始就退到遠處,帶着黑鐵面具的裁決長。
黑鐵面具上陡然生出了一雙潔白的眼睛,那雙眼睛陡然張開,在它睜開的那一瞬間,先前被魔鬼打斷的聖歌再一次莊嚴浩大地迴響在整個聖威斯大教堂的內部空間,教堂四面牆壁上,所有彩繪的天使在一瞬間宛若復生。
壁畫上的天使們展開了翅膀,雪白的羽從半空中飄飄揚揚地落下。
——一場帶着殺機的聖蹟。
天使們奏歌,聖潔的羽驅逐着,壓制着魔鬼帶起的濃重黑霧。
這裏是國王的意識空間,當聖廷利用烙印掌控這裏的時候,他們替代了國王的意志,讓整個意識空間化為了神明棲息之處,聖蹟在這裏無處不在,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