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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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陳副局對賀淵的評價。
——這是個能讓蓮華佛燈在膛里長燃不熄的人,是生來便該傳承大智慧與大慈悲的人。
哪怕他生就一身反骨。
姜憑風心裏生出敬佩,正要説話,卻見那人方才的正經轉瞬間煙消雲散,他衝姜憑風不懷好意地笑了下,説:“可惜我大概是悟不到浮屠真境了。”姜憑風詫異地問:“為什麼?”賀淵的手掌輕輕地觸碰在自己的心口,他能清楚地受到温熱膛下跳動着的心臟,那裏面飽含熱情,幾乎迫不及待地想要訴説對另一個人的渴望。
他笑着説:“我心裏有執。”第46章黑蓮火(一)在橋底下灌了好幾口冷風,趙昌平終於醒了,他五虛浮,冷汗直冒,氣息不穩,臉上跟摸了一層牆灰一樣。
林機玄坐在旁邊的石塊上,短髮被夏夜的晚風吹拂着,背後是靜靜淌着的護城河。
他給了趙昌平足夠的時間恢復狀態,直到趙昌平逐漸找到了視線的焦點,轉過頭來看向自己才問道:“覺好點了嗎?”
“好、好點了……”趙昌平茫地看着林機玄,記憶裏最後一幕是他藏進這個橋裏,腳下踩着濕軟的泥土,像是要沉進一個深不見底的泥潭,周圍的一切都是要噬人的巨口,他孤立無援地等待着,等來了幾個陌生的聲音在耳邊不停迴盪。
——你這個畜生!孽子!這筆錢是我們拿來救命的啊!
——去死吧!老東西!
——還給我們!把錢還給我們!
爭吵聲音中還夾雜着吵鬧的電視聲,像是一出無人指揮的滑稽鬧劇。
趙昌平眸閃動,他突然抬頭看着林機玄,眼神掙扎地説:“其實我聽見了。”
“什麼?”林機玄一時沒明白。
趙昌平用力咬牙,腮幫子隆起一道青筋:“我住在馮覃隔壁,106,他們吵架那天我聽到了聲音。”林機玄沉默着聽趙昌平説話,男人神情疲憊,一雙眼睛空無神:“但是我什麼都沒做,我聽到了他們吵鬧的嘈雜聲音,甚至聽到了重物撞擊的聲音,我什麼都沒做,”他聲音越來越低沉,帶着壓抑不住的顫抖,“我一開始以為他們只是單純的吵架,這在這棟公寓裏面太正常了,這裏活着太多都是為生活所困的人,爭吵、哭號……我和都聽得太多了。等到後來,隔壁發出了刺耳的尖叫,我才意識到情況不對,可我還是什麼都沒有做。”他抓了一把散亂的頭髮,喉嚨裏發出嗚咽的聲音:“我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我覺着這不是我該管的事情,如果我去敲門我應該説什麼?如果裏面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嚴重我又該怎麼辦?我猶豫了很久才去隔壁敲門,可那個時候已經晚了。我現在依然記得很清楚,走廊裏又黑又靜,所有的聲音都在一瞬間消失了,我敲了好幾下門,沒有人應答,我看到門縫裏出來粘稠的體,染紅了我的拖鞋和腳趾,那個時候我才意識到——那是血。”他忽然停下聲音,空的雙眼出一絲悲涼,“如果我早點去敲門的話,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一時之間,林機玄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説,事情已經發生,説再多的如果和早知道都是枉然。他沉默片刻,説:“你知道他們的魂魄附在你身上嗎?”
“不知道,”趙昌平出自嘲的笑,“我不相信這世界上有鬼存在,誰會相信?沒人信。在碰見你之前,我曾經幾次做過類似的夢,我夢見他們死的那天晚上又在我面前重演,他們質問我為什麼聽見聲音沒有及時去阻止,三番兩次下來,我覺着是我神產生了問題。”
“你看過心理醫生嗎?”
“沒有,”趙昌平説,“我也不信心理醫生。”
“那後來呢?”林機玄又問。
“後來……後來漸漸的也就不做這方面的噩夢了,”趙昌平説,“我幾乎把這件事情忘了,但還是對我的人生產生了影響,我因此畏懼婚姻,我不知道什麼才是一個家庭,血脈相連的東西怎麼會這麼脆弱?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會教育出一個像馮覃那樣的人渣,我自己都活得渾渾噩噩,我教不了別人。”他按了按隱隱作痛的額角,説,“今天莫名其妙又想起來了。”趙昌平忽然想起剛才林機玄提到的一個説法,詫異地問,“你是説他們的魂魄附身在我的體內?馮覃一家三口?”
“是。”林機玄頷首,“不過是不完全的魂魄,應該是當你正好衝撞到了他們。多年來,他們潛伏在你體內,你是不是經常覺着神不振,一到下雨天就會格外情緒懨懨?”
“會有,”趙昌平撓了撓臉頰,説,“我還以為跟我的生活作息有關。”林機玄聞言一怔,哭笑不得地説:“當然也有關係。”兩人對着坐了一會兒,趙昌平休息夠了,抹了一把臉,振作起神,説:“早點回去吧,這麼晚了你一個學生在外面也不安全。”
“打電話找我的時候沒見你這麼説。”林機玄回了一句,趙昌平笑了笑,説,“那時候害怕極了,覺只能找你,説起來不可思議的,那一瞬間我只能想到你,沒想到你真的來了。”他回頭看着自己坐的地方,天地那麼大,他卻只能縮在一方小小的空間裏,世界是獨孤的,只有風和河緩緩淌的聲音。
林機玄問道:“你今晚發生了什麼?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