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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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他。
可惜這件衣服被打爛了,褲子和下襬都被撕壞了,超人被一撕兩半。他傻愣愣地看着超人,心想,其實超人保護不了他,也保護不了自己。
張小凱沮喪地把衣服放了下來,他身體下滑,仰頭躺在樹林裏,身旁有蟲子爬上了他的臉頰,他不管不顧,神茫地看着藍澄澄的天,嘀咕道:“他什麼時候死呢?我什麼時候能有新爸爸呢?”他躺了好一會兒,忽然又爬了起來,手裏緊攥着那綹頭髮,向着林子另一頭跑去。
他很悉這片樹林,每棵樹的位置他都能清晰地辨認出來。
張小凱跑到一半腳步漸漸慢了下來,他想再回去廟裏看看,但一想到之前在那邊碰見的兩個大哥哥心裏就咚咚咚直跳,自己為什麼要急着逃跑呢?他懊惱地想,裝作路過那裏不會有什麼問題,哪怕被他們問起來家裏大人在哪兒,自己也能對答如,但他心裏想着惡的願望,他沒有勇氣面對任何人,萬一説漏嘴了,他們把那位好心的佛搬走了怎麼辦?萬一砸毀了他這一輩子就換不了別的爸爸了。
他想要一個新的爸爸,成為別人家的孩子。
想到這裏,張小凱忽然覺着眼前的路都寬闊了起來,茂密的林子不再是束囿他人生的囚籠,每回家也不會再有醉醺醺的男人隨手抓起東西就打,蒸騰着朦朧山霧的林子盡頭彷彿有一個美好的家庭在等着他。
有温柔的媽媽,慈愛勇敢的爸爸,新衣服,新玩具,熱騰騰的飯菜和一個遮風擋雨、獨屬於他一個人的小房間。他可以去讀書上學,認識朋友,和他們一起分享自己的玩具,甚至和女孩戀愛。如果他長大後成了爸爸,他一定不會這樣。
他抿嘴偷笑,腳步越來越快,那些人不會在廟裏待那麼久,供奉給好心的佛的酒落在了那裏,他好不容易才到那麼一點,不能丟了,希望他們看不上那個破破爛爛的保温桶,不會亂拿他的東西。
張小凱不知道,被他惦記着不要亂拿他東西的兩個男人正跟在他背後。
賀淵和林機玄看着小男孩七扭八拐地繞回廟裏,越發肯定自己一開始的推測。他果然和這廟有牽連。
他們走的時候拎走了保温桶,所以張小凱怎麼着也沒找到。
賀淵“嘖”了一聲,趁他不注意,將保温桶藏在了暗處,只等着小男孩轉身反覆搜找時不經意看到,誤以為自己疏漏了查看。
這小男孩心思再怎麼複雜深沉也沒料到,兩個比他更雞賊的大人在玩陰的上面永遠都勝他一籌。
張小凱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個保温桶,裏面都是他省下來的剩飯剩菜,最關鍵的是從男人那裏偷來的一小袋酒,他知道那位好心的佛喜歡喝酒,每次只有上供給酒才會答應他的心願。
馬上就是他八歲生了,張小凱盼了很多年的生願望一定可以在今年實現。
他拎着那一小袋酒急匆匆地跑進廟裏,拍乾淨衣服身上的灰後跪在地上,先是磕了一個頭後膝行向前,從佛龕裏小心翼翼地捧出酒杯,將那小袋酒倒了進去,嘀咕道:“佛祖,小凱又給你帶酒來了,這酒很香醇,是最好的酒,希望你喝了後心情很好,願意實現我的願望。”他説完,又虔誠地將酒杯送進佛龕,退回原位磕了三個響頭,隨後低垂着腦袋轉過身——這一套祭拜絲毫不合正規章法,活像是從電視劇裏現學現賣的,可男孩眼裏滿含期待,舉手投足之間展的信仰卻比任何一套走程的祭拜更加虔誠。
難怪這佛被出了這種,然到能震懾住賀淵的心魂。
張小凱心滿意足地離開破廟,回頭看了一眼,這座寺廟從他剛發現的時候就是這副樣子,幾年過去,風雨之中依然是這個獨立於世的冷淡模樣。
可在他眼裏是親切而又慈祥的。
他依依不捨地看了一眼又一眼,直到覺着時間過去太久,醉酒的男人有可能中途醒來喊他過去送水才惴惴不安地向那個臨時住一住的地方——他不想把它稱之為家——跑去。
目睹了這一切的賀淵問道:“你説那小孩許的是什麼願望?”
“小孩子的願望太簡單了,有爸媽的希望爸媽少管點,多來點玩具和遊戲機,想穿漂亮衣服,想引起大人的注意;沒爸媽的希望有個完整的家,”賀淵説,“我小時候就希望我爸少管我,長大後卻又希望他能多看我幾眼。”林機玄一怔,他一直以為以賀淵我行我素的個,不會太過在意父母的眼光。賀淵戳了下林機玄的額頭,笑着説:“意外吧?我想了想,跟你説也沒什麼大關係,我小時候出了點事情,不能吃五穀,只能靠這些香火續命。我爸之前對我很嚴厲,因為我生來與眾不同。”林機玄:“別太離譜。”賀淵輕笑:“是真的與眾不同,因為這份與眾不同,我小時候被他管得很嚴,言行舉止都必須要被套在一副框架裏,因為所有人都在看着我,我的一言一行都代表我的家族,可是小孩子哪兒懂那麼多事,我心氣生來就高,框架對我來説就是牢籠,他們束縛得越緊我反抗得越厲害,結果當然適得其反,我和我爸都不懂折中,一脈相承的固執己見。”他苦笑了下,説,“後來我出了事情,家族內很多人都來看望,有些人是真心實意,有些人是純粹來湊熱鬧,還有些落井下石……我看在眼裏,也記住了那時候他們所有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