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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摘下,深深了一口氣,覺到冰凌彷彿要充自己的肺腑。
他頭也不回地説:“我不走了。”北宸笑了一下,走上前道:“隨我去大月氏的王宮吧,玉牌都已經送給你了,等你看到那個人時,一定會又驚又喜——”他的聲音,突然斷在風雪裏。
因為他看到,落在傅寒洲的面頰、眉梢上的雪花,沒有融化。
大雪中,傅寒洲漸漸白了頭髮,輕聲道:“太累了,我不走了。”很難形容那一瞬間北宸的表情,就好像是涉世未深的男孩突然遇到了自己無法想象的災禍,又好像是運籌帷幄的軍師突然遭遇了兵敗如山倒的未知境地。
他抱住了傅寒洲突然癱軟下來的身子,右手茫然拂去傅寒洲面頰上的雪花,伸手摸了一下傅寒洲的脈搏。
然後,北宸怔住了。
就像雨師懷抱着雨師妾的屍體那樣,他也成了一座雕塑。
七殤之毒的剩餘時間10秒。
傅寒洲的口中不斷湧出鮮血,很疲憊地嘆了口氣,然後閉上了雙眼。
“啊……”北宸不知所措地抱着傅寒洲冰涼的身體,茫然道:“等等,傅寒洲,別走。我還沒有帶你去大月氏……你還討厭我嗎?”傅寒洲説:“我不討厭你,但很可憐你。”那一刻,北宸直了身體。
就算是傅寒洲曾經一劍刺穿他的口也好,他從沒有出過像這樣疼痛的表情。
彷彿失去知覺的人乍然清醒,他猩紅的眼眸猛然收縮,強硬地説道:“不準死,傅寒洲!我命令你睜開眼睛!”傅寒洲不理會他,平靜的面容上帶着一抹清淺的笑容。
北宸發了狠,伸手死死捏着他的下頷,他張開嘴。
“我是天心閣的主人,西域的魔君,也是先天聖血,傅寒洲。”他説,“在西域的土地上,我想要什麼人死,他必須得死;我想要什麼人活着,你也必須給我活着!不管是什麼神也好鬼也罷,我北宸想要的人,誰也休想奪走——”説罷,他摘下了自己腕上的臂環。
內勁一吐,他竟將上面絕世的鋒刃硬生生折斷……
毒蛇的獠牙扎入了自己的手腕中。
猩紅的血瞬息間向外淌出來。
腥臭的血開始湧入傅寒洲的口中,他虛弱得無力掙扎,只能在一片昏黑的視野中,勉強看見北宸的臉。
北宸也在低頭看着他。
隨着血的失,他本就白皙的面容變得愈加蒼白,不遜於天山的大雪、西域的琉璃,而幾近於透明的模樣。
猩紅的雙目似乎暗淡了許多,像歲月侵蝕後的紅寶石。
隨着藥人的先天異血不斷湧入,傅寒洲斷絕的生機像是被強行活。
但那遠遠不夠。
傅寒洲微弱地動着雙,説:“你會死……”像這樣下去,不等傅寒洲活過來,北宸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昏。
天山上一無所有,他們會像這樣抱在一起浸沒在大雪中,無聲無息地死去,本沒有人會發現。
北宸突然笑了:“這樣也好。傅寒洲,我喜歡你,你別討厭我。”他垂下頭,白髮在風雪中披散,就這樣坐定了。
第97章蒼山負雪,明燭天南。
此時的雪地間,正前後走着一女一男。
女子看上去大約四十歲,有一張典型的中原女子面容,只是長眉濃郁自帶英氣,又身穿胡人的騎馬服,顯得十分颯和利落。
古怪的是,她的左手上扣了一隻關押犯人用的鐵環。
鐵環還連着玄鐵鎖鏈,連到身後男子的右手上,將二人緊緊鎖在了一起。
而那名男子是二十歲上下,看上去卻像少數民族的混血兒,有一對深碧的眼眸,此時裏面充滿了懊惱。
——他正是風裏鷹。
走在前面的是他的老孃,真名為風煙盡,在江湖上還有一個諢號是“淺歌”。
數之前,風裏鷹被傅寒洲留在雪裏面,將天山雪蓮心完全化用後,解除了身上所有的蠱毒。
後來傅寒洲託應龍城來找過他,但劍神來晚了一步……
風裏鷹已經被及時趕到的老孃風煙盡救走了。
風煙盡在外已經跡了好一陣子,本是樂不思蜀。
但她突然間聽聞自家兒子和天心閣起了衝突、生死未卜,當即只好從温柔鄉里出來,四處搜尋,憑藉幾分運氣找到了風裏鷹。
這個傻兒子,傷還沒好,又鬧着要去找“洲洲”
…
…
風煙盡從鼻子裏噴氣:“哼,瓜皮。”風裏鷹:“別罵了別罵了,娘我知錯了,你先放開我……”風煙盡對那個叫“洲洲”的人充滿了怨懟,因為傻兒子現在一門心思就想往外跑,簡直像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在經歷了風裏鷹幾次潛逃未遂之後,她用鐵索將風裏鷹跟自己鎖在一起,完全杜絕了他偷偷出去找“洲洲”的可能。
風裏鷹垂頭喪氣的,還不放棄道:“娘,我好的很,傷也全好了,毒也全好了。你就讓我去找洲洲吧,他現在還不知道怎樣,説不定遇到了危險,現在很需要我……”
“咋滴,遇到危險就需要你了啊?”風煙盡很無情地説,“那我就更不能讓你過去了!我花這麼久養大的兒子,憑啥給別人利用?怎麼也得等我先用完了再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