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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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光難免吳子愉心生恍惚,又有點喜愛。桃花漫天,吳子愉在其中穿梭着。奇異的是,縱使桃花堆滿地,有一條小徑卻乾淨無比。
若吳子愉是來旅遊的,那這美不勝收的風景着實是會讓人連忘返,然而吳子愉可不是來旅遊的,這風景越美對吳子愉找到其他人就越不利。事出反常必有妖。吳子愉沒有立馬踏上那條小徑,而是沿着它在旁邊的桃花堆裏走着。
吳子愉一邊走着,一邊警惕地觀察四周,直到他走到一座山丘前。山丘極小,在密密麻麻的桃花樹後難見其全貌。山丘前橫亙着一塊巨大的青石,吳子愉繞着它走了半圈,發現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吳子愉猛地一驚,向桃花林看去。
忽逢桃花林,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山有小口,初極狹,才通人①。
這與前人書籍裏的桃花源何其相似?!難道……自己誤打誤撞來到了世人嚮往的世外桃源?吳子愉深呼一口氣,壓下自己跳動不已的心,微微顫抖的手扶着山壁入了山。
前方山口愈來愈開闊,吳子愉的腳步也愈來愈快。
可是,山口後出現的不是傳説中阡陌縱橫屋舍儼然,是血雨腥風血橫飛的戰場!而自己,正站在一處城牆上,遠眺着前方震天動地的廝殺。這般烈的場面,自己在五百年前見到過。他看不清那戰雙方的服飾,只不過能認出來是一紅一紫。紅是己方,紫是敵方。
“吳參將!您怎麼未穿甲衣就出來了?!”一個士兵跑上前來,向他行禮道。
吳參將?
“我不是……”吳子愉下意識地就想否認。
“吳參將!您的傷未愈,將軍勒令您在後方休息的!你可不能跑到這來!”那小兵懇懇切切的勸導逗笑了吳子愉,他哪裏有什麼傷?轉頭向小兵看去,那一抹笑意卻凝在了臉上——這是曙國的士兵服飾!他何等悉!
在俘虜營的子裏,他夜夜都盼着這紅巾軍出現在沙漠的地平線上,勢如長虹踏破敵營,帶自己回家;在入伍後,他夜夜與這紅巾軍相處,苦練、殺敵;升了品級後,他手下有一大批紅巾軍跟着他出生入死,破敵千里;亙城破,他和紅巾軍同袍殉國,死後骨灰同樣撒在了亙城外茫茫的沙漠之中。
紅巾軍是他刻在骨子裏的熱血和寂寥。
死後五百年時間,他如秦廣王所願與人間劃清了界限,生前的記憶一切都縹緲而去。然而再次看到這悉的景悉的人,吳子愉渾身上下的血都叫囂着,又令他恍惚着。
自己,怎麼來到了五百年前的亙城?
正説話間,城牆上又上來一位身材高大,面含威嚴,走路姿勢頗為瀟灑虎莽的軍官。那軍官站定後向四周掃視了一圈,看到吳子愉後邁步走來。
“吳子愉!你竟然違抗本將的命令私自上城牆!”吳子愉認出這是參與邊境戰爭的將軍之一,也是自己的上頭領導胡孬將軍。將軍待他極好,這話在旁人聽來是怪罪,在吳子愉看來卻是責備和心疼。
吳子愉苦笑道:“見過將軍。”胡孬虎目一瞪:“居然還不穿甲衣!你是找死嗎?!”一巴掌高高揚起,卻在吳子愉肩上輕輕落下。
“要不是你小子有傷,我早就把你拖下去軍法處置了!”這裏所説的軍法處置,就是讓吳子愉靜坐抄一百遍兵書而已。吳子愉沒什麼讀書的天賦,生前的生活從來不是安穩,所以他的pi股難以長久地坐在一處。要他靜坐抄書一百年,跟去挨軍差不多。直至到了地府,他才徹底安靜下來。
“可不敢麻煩將軍監督我,我趕緊回房!”聽到軍法處置,吳子愉心裏卻一陣動。
“趕緊走!”吳子愉回看了一眼胡孬,下了城牆。片刻後,他換了從雪山谷帶來的衣裳,穿上了兵服甲衣。他坐到案前,開始翻看堆在案上的各種文書,試圖從這裏找出蛛絲馬跡對應上記憶裏的時間。他一路從城牆上下來,不是沒有看到軍中的氣氛已經非常緊張,胡孬的神雖正常,眉間卻充滿疲憊,眼下青黑。
越翻文書,心中的不詳預越來越重。
“啪”的一聲,吳子愉把文書重重地摔到案上。
他回到了自己死的前三天。今夜,北蠻軍夜襲我方糧草後營;明凌晨,北蠻大軍壓境猛攻;明下午,大軍後撤至三十里,自己請命守城拖延時間;後,城破,殉國。
亙城一破,曙國被北蠻長驅直入,國亡。
吳子愉跪坐在案前想着,若是自己現在出去吩咐保護糧草,或許就沒有後面的事情發生,大軍或許還可以堅守。但是他沒有動。
聽説雪山谷另一側的妖獸擅長取人記憶做夢境,原來他不知不覺早已踏入了圈套裏。這亙城的戰亂,是取自自己的記憶,也就是説,自己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那個結局,何苦呢?
他該如何出這夢境?難道是按照歷史,自己再死一次?一剎那間,凡音死前的景象從吳子愉腦海裏翻湧而出,刺得吳子愉雙眼通紅。
他聽見那北蠻軍頭子説:“凡音大師不在我軍面前彈琴,怕是覺得屈辱。那本將就讓你嚐嚐更屈辱的一面!來啊!把凡音綁了,送到王帳牀榻上!”他看見凡音被扇了一巴掌的臉頰高高腫起,嘴角鮮血直,趴在地上急促地着氣,眼裏是一片死寂。
他聽見凡音大笑:“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