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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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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作紙,虛握住筆,做個寫的動作。

這個阿秀知道,她時常看白準寫東西,紙紮上要寫上秘符,燒化了才能送給亡靈。

那些她不會的,阿秀搖了搖頭。

許彥文以為自己被拒絕了,他臉上的紅暈黯淡下去。

“阿秀不識字。”霍震燁解釋道。

許彥文臉更紅了,他覺自己唐突了阿秀:“對不起白小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説,我是很想和你朋友。”阿秀想了想,伸出手來,小燕跟她朋友的時候,送了她一顆油話梅糖的,這人要朋友,怎麼沒東西送給她?

霍震燁暗道不好,阿秀知道的朋友的意義,跟許彥文説的可不同。

許彥文以為阿秀要跟他握手,女士都主動了,他剋制着臉紅也伸出手去,被霍震燁攔住了:“阿秀的事,要她兄長同意才行。”要是白準知道阿秀出門一趟就多了個“朋友”回去,説不定又得把他扔出門去。

阿秀被霍震燁拖走,她還懵懵懂懂回頭看向許彥文,她喜歡許彥文脖子上掛的聽診器,銀燦燦的,她沒見過這個,覺得有趣。

霍震燁把阿秀帶回家,她蹦蹦跳跳回到自己的房間,翻出一雙新鞋子,又換一件新旗袍。

小燕媽送了四隻螃蟹,一盆白蘭花過來:“真是謝謝阿秀,要是沒她,我們小燕還不知道要被拐到哪裏去。”小燕媽説着就哽咽起來,像小燕這麼大的女孩子,能被賣到什麼地方去?只有賣到髒地方去。

螃蟹賣得賤,家家户户都吃這一口鮮,白蘭花倒是上街去買的,這個時節專有賣花姑娘拎着籃子在街邊叫賣。

這禮實在簡陋,可白先生這麼有錢,他們能送的禮,白先生也看不上。

“吳太太客氣了,都是街坊應該幫忙的。”霍震燁笑着收下,關上門問白準:“吃不吃?你要吃我就剝。”白準嗅到白蘭香氣,看一眼紅殼螃蟹:“吃。”他一邊等霍震燁給他剝螃蟹,一邊看着在天井裏搖擺着跳舞的阿秀,她反抗他的命令,她開始有了自己的意志。

霍震燁是吃蟹的好手,沒有蟹八件,用長竹針挑出蟹腿,剝出蟹黃。

四隻螃蟹,兩公兩母,蟹膏蟹黃分在兩隻碟子裏澆上一點醋,遞給白準:“現在還沒到旺季,等到了旺季我讓劉媽熬蟹膏送來。”配粥配面配飯,都鮮得很。

白準挑了個蟹腿,細嚼蟹味,阿秀才剛用了一年,這麼快就燒掉,還有些不捨得。

他低頭又挑一筷子蟹黃,阿秀停下了舞蹈,她轉過身來看向白準,彷彿覺到了白準心中所想。

第二天一早,白家的門就被敲響了。

霍震燁從牀上坐起來,打着哈欠去開門,這麼早,會是誰?

他打開大門就見許彥文一身長衫,還戴着那副金邊眼鏡,提着禮盒站在白家門外,模樣有些侷促不安。

白準也被吵醒了,他黑着一張臉從內屋出來:“是誰?”霍震燁虛掩住門,咧咧牙:“可能是,女婿。”許彥文坐在白家小樓裏的廳堂中,背雖然直着,但頭不怎麼敢抬,他沒想到白小姐的兄長,竟然會是個紙紮匠人。

屋中掛滿了紙燈,兩邊堂屋裏豎起紙牌樓,雖然做得妙,但總讓人覺得陰森森的。

許彥文捧着茶盞,抬頭看一眼坐在輪椅上的白準,對他自我介紹:“白先生你好,我姓許,許彥文,我是外科醫生。”阿秀從屋裏探出身子,偷看許彥文,許彥文飛快看她一眼,眼底出笑意:“白小姐。”白準輕輕咳嗽一聲,阿秀趕緊把身子收回去。

“你來是家中有人故去,要定紙紮?”白準這話説得極不客氣,張嘴就問別人家人死沒死,可許彥文好像本沒聽出他話中有話,依舊還是那付温水的模樣。

“不是的,我昨天在醫院遇上白小姐,我想跟白小姐朋友,霍兄説此事要得白先生的首肯,彥文特意前來拜訪。”白準掃了一眼霍震燁,霍震燁立刻撇清自己,舉手做出投降的樣子來:“這可不是我告訴他地址的啊。”

“是我跟街坊打聽的。”許彥文還特意準備了禮物,他看阿秀都穿老式綢衣旗袍,知道是舊式家庭,還特意換了一身長衫過來。

白準看他一眼,許彥文立即説:“我是家中獨子,高堂俱在,幾年前出國學醫,如今在醫院當外科大夫。”這幾句話他練了很久,就怕白小姐的兄長不拿他當正經人看。

霍震燁看熱鬧不嫌事大,那邊許彥文坐得闆闆正正介紹自己,這邊他看在老同學的情分上也替他説兩句話好話。

“醫院就是許家的。”他説完又説,“這個書呆子,真是鐵樹開花,好不容易開竅了,那麼些小姐想跟他朋友,他可都沒答應過。”白準臉更壞,他瞥了霍震燁一眼,看他這付樣子,留洋時也必是個花花公子的作派。

“你這是想……提親?”白準看了眼地上的禮物。

許彥文滿臉通紅,目光去瞥屋門,害怕阿秀聽見,他搖頭否認:“不是,不是。”不是舊式那種提親,只要女子的家人同意,不管她本人心中如何想,就娶回家去。

那種不是嫁娶,是買賣。

“我想跟白小姐朋友,雙方互相瞭解,若是……若是相處得和睦,”許彥文越説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