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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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嫋嫋升入霞光中。
白準睜開眼睛,他方才還畏冷,裹着皮大衣,還凍得臉
蒼白。
突然間臉上就多了層血,薄
淡紅,白準覺得源源不斷的熱意從他掌心傳遞全身,沒一會兒就悶出汗來。
他解開領釦,呼出一團熱氣,對霍震燁説:“走吧。”霍震燁推着他離開,走到廟門前轉身回望,就見晨曦浮動的霧氣中,有一座光線搭建起殿門殿梁。
他一時恍然,白準扭頭望他,見他神肅穆,知道他看見了什麼,又説一聲:“走吧。”霍震燁坐上車才問:“咱們就這麼去鬥紙?”他伸頭看看後車,連阿秀都沒帶,車上就只有一隻陶土罈子,陶土罈子上站着黃雀阿啾。
天都亮了,禇芸不敢從罈子裏鑽出來。
“就不帶點紙兵紙將什麼的?”一隻紙鳥能管什麼用,紙紮張飛傻雖然傻一些,但他威武勇猛,丈八蛇矛武起來虎虎生風。
嶽將軍就更了不起,它是紙人裏麻將贏得最多的。
除了紙紮的諸葛孔明能贏它之外,白公館裏的其餘的紙人,還沒有能從它手裏贏籌碼的。
“不用。”霍震燁反而鬆了口氣,不用紙人也好。
車開到南郊時天已經亮了,白準坐在車上,摸出一把細竹籤給霍震燁,又從袖中取出張紙來:“按上面的圖,把竹籤
進土裏。”霍震燁伸手接過,原來不用紙人的意思,是反正有人能差遣。
他下車找到那中元節白準賑濟百鬼立的香土堆,在土堆四周用將竹籤在土裏。
直到天將黃昏,才聽見遠處傳來吹鼓打鑼的聲音。
霍震燁凝神細聽:“有人出殯?”黃雀飛出車窗,飛到送葬的隊伍前,紙馬紙幡紙車紙棺,浩浩蕩蕩從路的盡頭走來,人人披麻戴孝,漫天都是雪白紙錢。
夕陽將紙錢鍍成火,飄飄蕩蕩落在白準腳下。
“嗬,”霍震燁一手叉,看着送葬隊伍走來,他一眼就看出來,夕陽下影子生動的是活人,僵直不動的是紙人。
這個白陽,還愛講究排場。
搞這麼大的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替全家出殯呢。
黑衣女走在隊伍中間,她小心翼翼守着隊伍中的紅棺,吹吹打打走到厲鬼壇前,紙馬紙幡停住不動。
那些抬棺的人孝衣中穿着一關道的道服,放下紙棺紙馬,離開南郊。
白陽坐在紙紮的車裏,車輪車廂全是紙竹造的,可這一路上都沒被人看出破綻。
他看白準身邊只有霍震燁,什麼紙紮也沒帶,眯起眼問:“你的紙紮呢?”
“沒有。”白陽背手長笑:“你莫不是怕了?”落掉到山林後,天一時陰暗下來,這裏本來就是郊野,四下無人,只有濃林密樹,風捲長草不斷傳出沙沙聲。
“那就讓你瞧瞧我的厲害。”他身後連綿的隊伍中,騰空飛起一條紙龍,黃龍鱗爪翻飛,巨口一張,彷彿對天龍,振得密林中鳥雀飛騰,甩着龍尾猛然向白準撲來。
白陽技藝不俗,就連霍震燁看了都是一滯。
偏偏白準坐在輪椅上不動,一直等到紙紮黃龍飛到他面前,血盆大口在白準頭頂張開,似乎要一口將霍白二人吃入腹。
霍震燁從口袋裏摸出小銀盒,打火機加濃酒,點燃了扔進龍肚子裏,把黃龍燒成焦龍。
白準皺眉,不滿的掃他一眼:“不用你。”説着手掌抬起,紙龍面前立起一道光壁,城隍令在他掌心熠熠生光,龍頭猛然撞上,龍腦袋撞壞半邊。
龍鱗層層飛出去,紙開骨裂,竹骨散架,被朔風吹散。
白陽大為得意的紙紮巨龍,竟然就這麼碎成了灰,他隔開幾步,看不清白準掌心的城隍令,還以為他是用了硃砂硫磺。
“你敢耍詐?”説着又派出金童玉女紙人紙馬。
“你一個紙人,若非用了師父的骨,怎麼能扎出這有靈的東西。”白準抖一抖膝上的龍鱗,他不耐煩了,伸手從懷裏取出一隻錦袋,自錦袋中倒出五枚金錢。
竹籤串過錢孔,“叮叮”幾聲輕響,落在厲鬼壇前,五星少了兩星,依舊排成七星壓棺的形狀。
白陽大驚失,他新奪的人皮簇簇顫抖,這回聲音不再刻意從嘴巴里發出,從他
膛中發出:“只有五星,還傷不了我。”他話雖這麼説,但手不自覺抬起,按住
膛。
眼中黑珠瘋狂轉動,白準是怎麼做到的,明明沒有人知道他偷走了白琪的骨!
這念頭一動,身體就像不是他自己的,手指發顫,腳步也剋制不住要走向七星的衝動。
“只有五星當然不行。”白準伸伸手,對霍震燁説,“把你脖子上那枚給我。”霍震燁取下脖子上的銅錢,用這一枚當第六星。
六星落入星位,白準點香唸咒,聲音隨風盤旋,聲聲傳出白陽耳中。
“噗”一聲,白陽手骨戳出皮外。
先是白骨指節,接着是膝蓋骨,最後出
膛,
膛中一團綠焰閃閃爍爍。
霍震燁這下明白了,原來白陽只不過是一團靈而已,就跟中元節時超度的那些連身形都沒有的鬼魂碎片差不多。
他連魂魄都不全,卻妄想要當人。
白陽眼看人骨就要走到白準面前,他一下從骨架中飛了出來,鑽進了紅棺中。
“不要!”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