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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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準看着兩隻皮子灰撲撲,外型圓滾滾的烤紅薯,眼中浮現出一點懷念的神:“小時候住在鄉下村子裏,一到冬天就吃這個。”這東西比糧食可便宜多了,村中人幾乎都以此為食。
每到冬天,村裏就會下雪,山脈竹林白茫茫一片。
家裏升着火堆烤火,師父會在火裏放上幾隻紅薯白薯,白準一邊烤火一邊等着紅薯烤好,用竹枝把烤好的紅薯扒拉出來。
師兄會里面挑一個最大的掰開,吹着氣把裏面的紅心給他吃。
“你等着。”霍震燁捧着兩隻烤紅薯去廚房,沒一會兒捧着個托盤回來了。
兩隻烤紅薯已經從中間切開,托盤上放着油、黃油、細白糖、蜂和果醬,刀叉齊備,往白準身前的茶几上一放。
“你嚐嚐。”霍震燁着手,拿小銀叉子叉了一塊,沾上油送到白準嘴邊。
白準張嘴吃了,烤紅薯的甜和黃油的香在屋中混合,就像是他小時候過的那幾個冬天,但又比那些冬天添了更多一點甜味。
“這個是點心,我還讓劉媽做了醃篤鮮送來,吃了甜的再吃點鹹的。”白準越吃越少,今天難得對烤紅薯有興趣,霍震燁嘴巴都快咧到耳後了,看他吃了半隻烤紅薯,竟有種哄孩子吃完飯的成就。
白準每種口味都嚐了嚐,他吃第一口時就想起他夢見什麼了。
夢中那片山水和竹林,就是靈官村,師父的埋骨地,他突然抬頭問:“是不是快冬至了?”霍震燁一怔,拿起包紅薯的報紙看一眼,算算子,還有三天。
“還有三天過冬了,你有什麼要準備的就告訴我。”七門也許有祭冬至不一樣的規矩,反正不論什麼,都不能讓白準再心了。
白準低頭算算子,師父離世到今年正好七年了。
“到時候把小金寶請來,彈一段《白蛇傳》。”
“師父原來就愛聽她彈唱?”霍震燁算了算,年歲對不上,小金寶最多十六七,白準師父走之前,她就算學了琵琶,也還沒出師呢。
“原來是聽她師父唱的,叫玉如意。”現在想想,這個玉如意大概是師父的老相好之一。
“好,我這就打電話,冬至那天請她過來。”霍震燁打電話去長三堂子,那邊卻説:“有位爺已經下了定錢,請小金寶那天去彈唱。”
“也是冬至?”霍震燁皺起眉頭,就算是冬至祭祖,也都是請戲班子唱大戲,哪有請堂子裏的姑娘去彈琵琶的。
“可不就是冬至那一天嘛。”那子生意也淡,哪家的爺們那天不回去祭祖宗的,對方花了大價錢包下小金寶。
本來長三堂子有規矩,不是客,不出堂子,可再大的規矩怎麼抵得過十金條。那可是十金條,再養一個小金寶都夠了。
白準聽見,目光一沉。
霍震燁乾脆直問:“那個人是不是自稱姓白?”對方笑了:“喲,原來二位爺還認識。”怪不得這癖好都一樣呢,説不定是有錢人鬥氣,他們在這行當裏幹久了,什麼古怪的人都有。
霍震燁掛掉電話,狐疑問到:“是白陽?他為什麼要做這些?”他甚至還知道白準的師父愛聽評彈《白蛇傳》。
他這些子把心思全放在建城隍廟上,報紙上連番報道,青幫鼎力相助,各界人士也被髮動起來,建築圖紙更是早就準備好了。
就等黃道吉,開始動工。
白陽躲在租界裏不出來,在那裏有本人給他撐,但他得罪了四門,四門主總會找他麻煩。
白準悶聲咳嗽,他的力一天不如一天,能不與白陽正面衝突,那就最好。
霍震燁送上温茶給他潤喉,白準喝了兩口平氣説道:“不用管他。”扎個彈琵琶的美人燒給師父也是一樣。
霍震燁替他拍背,心中焦急萬分,臉上卻很輕鬆的樣子:“那就不管他,我們要不要也過過洋人的節,聖誕節也有意思的,咱們裝飾庭院,個拉車的雪橇擺在院裏怎麼樣?”白準目光嫌棄,看霍震燁興高采烈的樣子,下頷一點:“行吧。”
“我今天還買了台鋼琴,明天就送過來,你不知道吧,我還會彈鋼琴,我彈給你聽。”他怕白準灰心喪氣,想着法子哄他高興。
白準好像是煩了,但只要霍震燁提出來,他就不拒絕:“彈得好,賞你一塊大洋。”
“一塊?我給人彈琴,怎麼也得討點別的好處吧。”一月一動土建廟,算起來也沒幾天了,給工匠加錢,怎麼也得讓他們先把大殿給修起來,讓城隍爺有地方安身受香火。
阿秀靜靜站在門廳後,聽他們説完話,轉身進屋去。
冬清晨,郵差騎着自行車,穿進餘慶裏的長堂,一邊打鈴一邊叫:“吳太太掛號信。”送了一圈,郵包裏還有最後兩封,一封是吳家的,還有一封是是寄給白家的,自從他負責這個片區,白家就沒收過任何信件郵包。
但白家小樓早就沒人住了,搬去了哪裏,這些鄰居也沒人知道。
城隍廟大火,燒塌了半邊的房子,燻黑了餘慶裏另一半屋子,白家有錢,自然搬走了。
吳太太收了信,郵差隨口問:“吳太太,你曉不曉得白先生搬到什麼地方去啦?”吳太太搖搖頭:“我哪裏知道,這裏一片都搬空了,下個月我們也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