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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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玉給他夾了筷子菜，又笑説:“為了明白小止想當男孩還是女孩，我們都給他準備兩套衣服讓他選，他三四歲留的長髮，自己也喜歡穿小裙子，當時帶出去好多人以為他是女孩，不過後來他就不喜歡穿裙子了。”轉折有點突然，旭澤順口問了句“怎麼了”，羅顏玉卻垂下眼睫避而不談，還是常止自己代了。

“我過五歲生的時候和表哥他們一起在外面玩，小孩嘛，很幼稚，比誰得更遠，然後我就把裙子起來和他們比了。”他説得滿不在乎，羅顏玉看他一眼，接道:“那些男孩子説他……説他是妖怪，他就跑回來抱着我大哭了場，把所有裙子都剪爛了。”

“那次他哭得可比這次兇多了。”常盛才説完就被羅顏玉從下面踢了一腳，他縮縮腿，悶頭吃了口菜。

其實過去這麼多年那時候的受早已淡化了，甚至現在還能搬出來作為笑談，但上次運動會時他還是有點反應過，好在旭澤在那裏，讓他很快就跳出了泥淖般的陳年往事。

飯後旭澤又留了一會兒，這次出櫃比他們預想的順利太多，讓兩個人都有種不真實，臨到分別常盛把旭澤單獨叫進了書房，常止在門口等了幾分鐘，羅顏玉笑他憂心過度把他拖去看電視了，等旭澤再出來時間已經過了二十分鐘，他站起來送人，路上才知道他爸竟然花了二十多分鐘對旭澤進行教育。

“我爸真是的，”常止微微紅了臉，搖了搖牽在一起的手説:“你別理他。”旭澤知道他這是害羞了，走了一會兒小區門口近了，他猶豫了下還是拉着常止走到了旁邊昏暗些的地方，一把將人抱進了懷裏。

“你不是妖怪，”他沉沉的聲音響在常止耳側:“無論穿什麼你都是我的小止，是聰明可愛又漂亮的小止，我好喜歡你，最喜歡你，我……”他哽了下，嗓音繃得發顫——“我愛你。”這一刻世界萬物都寂靜了，常止埋在他頸窩裏，被他的味道緊緊包圍，天邊明亮的北極星忽然模糊成了一個閃爍的光點，那是宇宙中孤獨旅行過四百三十四年的一道光投入了他雙眼的淚池，成為了他一個人的月亮。

“旭澤……”他聽見自己分明哭得泣不成聲，卻還是噎噎的拼命笑着道:“你真的……好擅長把我哭啊……”常盛:嫁出去的兒子潑出去的水！

第40章初冬那天回去常止眼睛一直紅紅的，滴了眼藥水也不管用，只好閉着眼皮休息，躺在牀上和旭澤講電話。

他們漫無邊際的聊，旭澤對他小時候的事很興趣，一想到小常止穿着公主裙梳着辮子的模樣就覺心裏軟軟的，想親，想抱，可惜隔着電話什麼都做不了，常止在那邊糊糊的笑他，卻沒抗住他語氣裏的失落，又翻身把相冊找出來，給他拍了幾張照片過去。

幼時的他不像別的孩子頑皮好動，短暫的童年回憶起來近乎泛善可陳，而當小女孩的時光竟然成了最有意思的片段，如今他翻看着那些照片，憤怒和不甘彷彿也被封印在了從前的鏡頭下，再無法輕易的將他擊倒。

旭澤長按把照片通通存進手機裏，屏幕上穿着各裙子的小女孩簡直像個芭比娃娃，大眼睛不喜歡看相機，老是垂着或偏着腦袋，顯得睫又密又長，讓人移不開目光。

他看得出神，不更起常止的爸爸媽媽，他們把他養得這麼好，卻願意放手將這個小天使給自己，這份厚重的信任讓他難得的開始思考一些從來沒考慮過的事。

也許是哭得太多，常止很快困了，旭澤聽着他的哈欠聲催他趕緊睡覺，常止沒矯情，給他説過晚安後就掛了電話。

偌大的房間霎時安靜下來，旭澤按滅手機，望着窗外的暗夜和零星微芒長久的失神，風聲呼嘯着，泳池裏起了波瀾，地燈的光芒在波瀾裏片片破碎，像飄落的銀杏葉捲入水中，幽幽的盪開來。

常止突然發現他學習上認真了很多，之前還有點討獎勵的成分在，現在做完題都是自己默默比照答案改，給他的筆記也在一點一點的看，遇到不懂的會馬上來問，更多的時候是自己翻書查，開學還嶄新的一本，一星期不到書頁就被翻得打了卷，足見用心之深。

月考之後他的排名一下子前進了十多位，雖然還在下游，但王老師特別高興，當着全班的面表揚了旭澤，以他做正面例子勵中游的學生，順便又強調了一下高考的重要，指着黑板邊的倒計時苦口婆心的做動員。

常止當然還是第一，成績單上兩人名字間的遙遠距離刺入旭澤眼中，讓他的眼神不自覺的暗淡下去。

不夠。

還遠遠不夠。

“我要搬出去。”他説這句話時正在送常止去公站的路上，牽手太過顯眼，他就摟着常止的肩，常止聞言抬頭望過去，只看到了他線條利落的側臉。

問他為什麼，他答室友晚上打遊戲太吵了，而事實是他打算晚上繼續學習，但宿舍十二點就斷電了，用枱燈也很不方便。

常止“唔”了聲，又問他搬去哪裏，他想了想大概説了學校附近，只是還沒具體去找，學區房一向吃香，他擔心臨時可能找不到。

然而第二天常止就把幾條租房信息發給了他，最近的甚至就隔着后街，距離學校不到一公里，步行十五分鐘內，房屋條件也還不錯，相當符合旭澤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