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97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嚴老,這名弟子姓甚名誰,家住哪裏?”
“他名喚蘇平,出身清平府。”嚴無複果然對手下弟子瞭若指掌,“劉李縣人。”封如故嗯了一聲:“他的修為到了何等地步?”嚴無復把他擦乾淨的手臂掖回布單下,又將布單仔細蓋好:“築基不久,剛學會御劍。”羅浮在旁邊聽着,思路漸漸清明起來。
如果嚴無復所言不差,那麼,以蘇平的修為,從劍川離開,去往清平府,再從清平府回來,一來一回,最快也要兩。
按照這個時間推算,他在離開劍川后,馬不停蹄地趕往清平府,但幾乎沒有停留,就又跑了回來。
為什麼?
他究竟是趕過去又趕了回來,還是……壓兒就沒離開劍川附近?
封如故自行拿起那封家書查看,發現其上血跡斑斑,邊緣更是有一圈新鮮的血指痕。
他嗅了嗅上面的血腥氣,拆開信件,瀏覽一遍,又問:“發現屍體之人何在?”一名穿着百勝門服飾的弟子低頭上前,肩膀還在打顫:“回雲中君,是我。當時我正沿外河巡視,遠遠看到一團黑的東西躺在樹下。起先我以為是哪個行道之人在此乘涼暫歇,可走近一看……”
“稍等。”封如故抬目看向他,“你沿外河巡視?封川之令解了?”花若鴻話進來,還不忘溜鬚:“既然雲中君到了劍川,我們三家便有了倚仗,不再懼怕什麼,令在上午解開了,雲中君在此坐鎮,諒那與外人私相授受之徒也不敢輕舉妄動……”封如故都快被他給逗樂了:“……‘不敢輕舉妄動’,結果死了個人?你這是在罵我?”花若鴻一時張口結舌。
還是一旁的祝明朝將癥結點了出來,也化解了這小小的尷尬:“雲中君,這名青霜門弟子説是去奔喪的,按理説這時候本不該回來,現在卻死在川外不遠處,且看樣子是那唐刀刀客動的手。這……”這話説得言又止,卻足夠毒辣尖鋭。
她分明是在説,唐刀刀客與這名青霜門弟子是一夥的,同氣連枝,沆瀣一氣,殺人棄屍之後,劍川封閉,這名弟子生怕查到自己頭上,便偽造了父親病重的信件,逃出劍川。
他在劍川附近連不去,或許是想從那名唐刀刀客手裏拿到合作的好處,沒想到刀客為了斬草除,將他一刀殺了,又將他的屍首扔到劍川前示威。
聞言,嚴無復猛然扭頭,臉鐵青:“這是在青霜門弟子靈前,老夫想給他一個死後的安寧,所以才給你們留足了面子,容你們兩家再次撒野。但要是哪個閉不住,不分場合亂放狗,老夫就幫他縫起來。”
“嚴掌事何必動怒呢。”花若鴻靠在椅背上,擺出了個悠然飲茶的架勢,卻掩不住幸災樂禍之:“咱們講講道理:劍川出事後,除了青霜門的這名弟子,就沒有其他弟子再出過川了,結果又偏偏就是你這個弟子死在了斷喉刀法下,這您還有什麼可説的?若是早早認了和外人勾結的罪過,您至多隻是一個治下不嚴之罪,若是硬要包庇,有這麼多雙眼睛瞧着呢,青霜門門下弟子做下這等勾結惡徒的醜事,門主又不肯承認此等醜事,上行下效,劍川聲譽何存?不如您自請離去,帶青霜門離開劍川,或許還能挽回一二……”嚴無復默不作聲地抄起枴杖,照着花若鴻的腦袋就扔了過去。
儘管花若鴻知道這老頭格暴烈,也想不到他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在雲中君面前也敢如此野蠻,慌亂間低頭一避,鐵枴杖直直撞在他腦後的牆上,轟然一聲巨響和牆面開裂的咔咔聲,叫花若鴻炸出了一身熱汗。……如果他沒能及時避開,現在怕是已經腦漿四濺了!見暮雪堂內氣氛陡然緊張起來,如一往前一步,若有若無地護在了封如故身側。
封如故側過頭來,和如一對視片刻,又勾着他的眼神往屍身看去。
不知為何,如一隻看了他的眼神,便覺得自己能猜中封如故的意思。
不是“也許如此”的猜測,而是“本該如此”的篤定。
就連如一都不知道為何自己的諸多想法,會與這個令人生厭的人如此契合。
那邊,花若鴻已是惱羞成怒,不再贅言,伸手便去拔間青鋒。
嚴無復使的是杖劍,劍刃隱藏在手杖之中,方才甩出的鐵枴正是劍鞘,此時掌中唯餘一柄鋒刃,寒光閃爍。
如今兩家掌事白刃相向,隨時可能血濺五步,百勝門的祝掌事卻本沒有一點要約束喝止的樣子,只顧着安坐品茗。
四下裏譁然一片,驚呼者有之,拔劍者有之,堂中數量不多的人默契地分為三派,涇渭分明。
羅浮慌了神,扯扯封如故的衣角,盼着師父在此時出手,震懾一下這羣已鬥得紅了眼睛的人。
但叫羅浮心焦的是,封如故好像並沒有明白他的意思,而是微微眯着眼睛,撫着他十年沒出過鞘的劍,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眼看情勢要失去控制,如一冷麪愈冷,錚然拔劍。
那一柄佛劍懸掛在那裏時,並無什麼不同,但一旦挾殺意而出,堂中燭火頓時明滅搖動,一把普通木劍竟傳出了嗡嗡的劍鳴之音,聲如鬼哭,叫人骨悚然。
一時間,整個暮雪堂內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如一今年不過二十三歲,能揚名天下,雲間獨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