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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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
但對花若鴻而言,女人是無所謂的,但兒子是自己的。
於是,母親死了,他還活着。
桑落久執住花若鴻的手,想,我從未謀面的爹親啊,若我是你,放了那把火、抹去了孃親這個“錯誤”後,我會再耐心等上一月半月,在這個孩子被人嘲諷為克母克父、飽受屈辱之時,再伸手相助。到時候,我一定會更你一些。……你太心急了。但他什麼都沒有説。
花若鴻把事情做得這樣糙,明擺着是把他當做一個不諳人事的七歲孩童對待。
那麼,他也該給他一個七歲孩童應有的反應。
桑落久抬起頭來,含着眼淚對父親一笑,嘴角的弧度、眼裏的淺光,與母親一模一樣。
他明顯覺到父親渾身一震,眼中偽飾的柔情多了幾分真實,擁住他,悲從中來:“別雲,是父親對你不起,是父親對你孃親不起——”他的哭泣是真實的,因此桑落久也應和着下兩滴淚來,看得底下的花別風臉難看至極。
而一旁的三弟花別霜也似有所,在襁褓中大哭起來。
桑落久花了一夜時間,把自己拾掇得乾淨利落。
在這期間,他只花了一個時辰,窩在牆角無聲痛哭了一場。
早起後,他擦乾眼淚,主動向那位祝夫人請安,起得甚至比她的大兒子還早。
祝夫人看起來面紅潤,不像有病,但她看着桑落久的眼神是冷的,大抵也是不滿丈夫殺母留子,竟帶了這孩子回來,給她添堵。
這小子若是和他娘一樣,遠遠地死了,倒是眼不見心不煩,可叫她親自動手,殺了這麼一個眼神如水般柔軟的小男孩,祝夫人自認還沒那麼殘。
桑落久對祝夫人的眼神視而不見,而是慢步走到了花別霜身側。
“真是可愛。”桑落久温柔道,“夫人,我可以抱抱他嗎。”祝夫人出虛假的淺笑:“自是可以的。你們是親兄弟麼。”從那起,桑落久成了小少爺的僕從、侍衞,二少爺的沙袋、拳樁。
祝夫人當然不會信任這樣一個牧羊女養出來的窮小子,暗地裏派嬤嬤監視着他。
他經手的飲食、衣料,都要經過嬤嬤仔細的檢查。
如果桑落久敢對她的孩子下手,那她便有了足夠的理由向花若鴻告狀,把他轟出飛花門去。
然而,桑落久實在是個無可挑剔的好孩子。
他不僅沒有動半點手腳和不該有的心思,而且對霜兒是真心實意的好。
霜兒半夜啼哭時、更換布時、牙牙學語時、蹣跚學步時,都是桑落久在旁伺候,一字字地教,一點點地寵,幾次生病,也都是桑落久衣不解帶守在旁邊,一夜一夜地不睡覺,就連那負責監視的嬤嬤也着實被動得不輕。
在學會説話時,霜兒説出的第一個詞是“爹孃”,不是“大哥”。
這點細節,讓祝夫人很滿意。
她喜歡桑落久這份馴從和識時務。
但她卻沒有發現,霜兒喊爹孃時,是對着桑落久的方向的。
相比三弟對他的依戀,比他小了七個月的二弟花別風就很是厭惡桑落久了,因此,在陪二弟練劍時,桑落久總會被自小習劍的他打得渾身淤青,倒地不起,有幾次甚至被打得咳了血,也只是自己去井邊默默將衣服和臉洗淨,然後鼻青臉腫地去照顧霜兒,笑臉相,絲毫不提自己的苦楚。
霜兒懂事開蒙後,很是心疼他:“大哥,你怎麼就由着二哥欺負你呢。”桑落久捏捏他的小臉蛋:“這不是欺負,你二哥是在幫大哥磨鍊劍術。”霜兒氣壞了,認定他大哥心眼太實,便偷偷去鋸斷了花別風心愛的木劍。
花別風險些氣死,兄弟二人彼此惡語相向,最終發展到了拳腳相加的地步。
霜兒年紀小,摔倒後磕破了額頭,痛得哇哇大哭。
自此,這一對兄弟便結下了樑子。
花別風換了一把新劍後,·待桑落久越發起勁,他身上往往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看得霜兒心痛不已。
他跑去找母親告狀,但母親話裏話外,居然是維護二哥更多,並不把大哥當回事兒。
小孩子的腦袋裏,只有“誰對他好”這個簡單的認知,因此霜兒又氣又不可思議,和母親也大吵一架,負氣離去。
祝夫人又驚又疑,被幼子過度袒護那個小野·種的模樣刺痛了眼。
當夜,桑落久在主殿前跪了一夜。
後半夜,霜兒也哭着跑了來,説大哥跪,他也要跪,就連嬤嬤也為桑落久求情,説自己時時跟在霜兒旁邊,桑落久真沒有在霜兒面前刻意挑撥過什麼,夫人、二公子的壞話,他一概未曾説過,是霜兒情衝動,又重情,太護着他這位大哥。
祝夫人不忍愛兒受苦,只得叫起桑落久,打發他去與二兒子同住,不許他再與霜兒親近。
桑落久也乖乖聽了話。
但霜兒聽不聽話,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霜兒常常跑來二哥的住所,給他送糕點,桑落久也會吹母親曾吹給他聽的沂蒙小調給霜兒聽,二人倒是兄友弟恭,十足親熱。
花別風在主殿聽見,難免出來嘲諷一兩句:“這裏沒有羊給你放,你省點心力吧。”不等桑落久開口,霜兒總會先幫他罵回去。
霜兒與這位二哥,漸成水火不容之勢。
花別風心情一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