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66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聲道,“……忘記我説過的話……別去找他。”自己曾代過他,讓它在自己死後,去找伯寧。
但……不可以。
或許如故向伯寧提過,他會將這樣一隻鶴送給他做禮物。
若是被伯寧認出了呢?
他絕不可讓伯寧察覺到自己的心意,不可給他一絲一毫的負擔,哪怕是千分之一,萬分之一的可能,也不可以。
生前死後,韓兢都不可讓常伯寧難過。
鶴卻異常固執,依偎在他身側,低低哀叫,宛若鳴泣。
韓兢似是聽懂了它的意思,略略提高了聲音,可在旁人聽來,仍是如同耳語:“我不能讓他知道……不能……你——”此鶴同他有數十載的情,過分為他着想。
韓兢閉了閉眼,顫着手,掐上了它的頸項。
這十二年殘餘的冷漠心,讓他立即做出了對自己來説最正確的判斷。
——若它不肯聽從,那便一了百了,以絕後患。
鶴卻沒有掙扎反抗,只以目望之,兩眼濛濛,似在垂淚。
韓兢的手抵在它的頸側,顫抖了一陣,終是無力垂下。……時叔靜能輕易做得到的事情,韓兢當真是做不到的。他將臉向鶴頸貼了一貼,柔聲道:“去吧。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所有我去不了的地方……去吧。”作者有話要説:人在世間,愛慾之中,獨生獨死,獨去獨來,當行至趣,苦樂之地,身自當之,無有代者。——《無量壽經》第140章琴舍一聚白鶴有所預,揚起頸子,面朝天際那輪行將消散的白月,發出一聲悲闊長鳴。
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襲來。
韓兢沒有慘叫,沒有呻·,甚至沒有蜷身,只是痙·攣了片刻。
這一刻之後,他用手臂撐着青巖,竟強着自己站起了身來。
封如故望着他,極力剋制着伸出手拉他一把的衝動。
最後,他終是攥緊雙掌,強嚥下舌尖破裂的滲出的一點腥意,背過身去。
封如故豈會想不到,韓兢絕口不提他為何變成此副模樣,就是在自己做出決斷,自己不留哪怕一絲情面,好取他命,護衞大道。
韓兢用自己的命,為封如故最後設了一道陽謀:身為不世門門主,他沒有立場去救置闔門弟子於危機之中的唐刀客的命。
身為朋友,他不可忘記海淨之死是誰一手促成。
身為昔之友,他若喚他一聲韓師哥,從今以後,丹陽峯聲名盡毀。……面對此等局面,封如故該如何選擇呢?他沒有選擇。
就像韓兢先前設下的種種計策,誘他一步步破開七花之印。
封如故明知他的目的,卻仍是不可控地滑向深淵。
他的韓師哥,從不玩陰詭之計,即使是身墜失情之道,亦是如此。
韓兢踉蹌兩步,雙腳一前一後,方撐着自己站穩了。
只看着他的背影,韓兢便明悟了封如故此刻的心境。
他本想最後叫他一聲如故,話至邊,只化作一個淡淡笑意:“多謝……門主,允吾……全屍。”言罷,韓兢身體晃了晃,單膝跪地,不知是因瀕死難支,還是真心愧悔。
他膝下的青巖開裂了三分。
“還有……”韓兢聲音愈加輕了。
他不知道封如故能否聽到。他已虛弱得發不出聲音來。
於是,韓兢只能對自己説:“如故,讓你這樣為難……對不住。”言罷,韓兢靜靜低下了頭,呼出了肺中的最後一口氣。
宛如一聲嘆息。
自知失職的陸護法旁觀許久,惴惴上前,探一探他的鼻息,心重重一沉,跪地稟告道:“門主,罪人時叔靜……已然伏誅。”自始至終,封如故沒有回過一次頭。
他獨立風中,抬起手,及時抹去角溢出的一絲心血,神情如常。……無人看得出他方才失去了什麼。凡中牽機毒者,在劇痛折磨下,往往形容扭曲,頭尾相牽。
然而,跪地之人雖是垂首,面上卻無多少痛苦,多是解之,身姿更是拔。
——生前死後,他皆是一般清索瀟然,宛如一把修竹。
無師台下,常伯寧的目光卻停留在了封如故身上。
他悲哀地想,如故難過了。
常伯寧指尖斂在袖中,燃起一線靈光,在袖中繪製役萬靈咒的陣法。
或許,他有辦法讓如故不那麼難過。
或許……
孰料,陣法方成一半,那鶴便張開盈尺的長翅,銜住韓兢魂核,破空長嘯一聲,展翅而去。
封如故正悄悄引渡魂核至手中,至少想保住韓兢一線生機,如今驟然失了魂核,他心神大亂,幾追去。
然而,那鶴已通靈,行動如電,轉瞬間便躍入雲層,撞破陰霾沉雲。
雲後,一縷金光刺破蒼穹。
殘月已消,亡魂被鶴銜走。
世間天光,終復大亮。
常伯寧捻了捻袖子,怏怏地垂下了頭。
他清楚如故是難過的,但他卻不明白,自己現在是何心緒。
為平息中那點翻湧着的波瀾,常伯寧強自己轉移注意,揚聲道:“封門主,時叔靜的‘靈犀’中所涉,茲事體大,若你信任我等,可否將此物予道門?我等自會一一審驗,明是非、定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