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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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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一突。

義父……是當真在乎這個。

從他清醒過來後,他便一直在乎。

儘管義父心中知道,明月螢燭從來是同一人,但因為那句話是自己説的,所以他在乎。

“……義父是明月,也是螢燭。”如一生內向寡言,實不擅口舌工夫,説話時,一字一字講得很慢,卻是歷歷數着心聲,不敢再加任何矯飾:“我自生時,便身在暗夜之中,從無光芒可言。得明月照途四載,我重歸黑暗之中,從此不敢再期盼有光垂憐,只盼明月長存於空,偶爾一瞥,敬之重之。我身處黑暗,唯盼一支明燭,一點螢火,相隨於身……而後,等來了義父。”誰能想到,長燈明月,皆入他懷。

如一道:“……我的心思,都寫在信上。”封如故歪歪頭:“你那封信好像不是這個意思。”如一:“哪一封?”封如故:“有幾封啊?”話説到此,如一與封如故齊齊醒悟。

意識到封如故只收到了自己那第一封信,如一微微變了,剛要睜眼,便被封如故動手掩住了雙眼。

失了光線,一切觸皆被放大。

封如故躬下身去,起他的衣袖,只見腕上盤踞一道紅傷,疤痕已然痊癒。

但如今看來,猶可想象其初傷時形容之猙獰。

封如故想,兩年前,寒山寺的護山陣法出了問題、放了自己這個當眾打碎了伏魔石的魔頭出去,如一身為護寺之僧,怎可能不受寒山寺責罰?

那時候,本該被責罰的他,為何會出現在風陵浩然亭前?

他是如何掙桎梏,去尋自己的呢?

…這兩道傷疤,給了他答案。在他懵懂失智之時,曾無數次見到這傷疤。

只是那時,他醉心於自己的世界,無暇去管這傷疤的來歷。

思及此,封如故俯下身。

一點無骨的綿軟落在傷疤上,瞬間炙得如一腕上蘇麻一片,腕上血脈突突跳了起來,被照顧到的傷疤一寸寸充血殷紅起來。

如一難得不知所措起來:“義父,那封信……”封如故看着他的緊抿成一線的,覺得趣味萬分,卻還是沒有放棄追究底:“為什麼總是説那樣傷人的話?”在極力的控制下,如一膛微微起伏着,雷霆似的心跳聲卻是清晰可聞:“義父總拿自己與端容君相比,我那時不知為何,只覺……你很在意端容君在我心中的地位,可在我看來,你分明與端容君更親近,你與他……我……”封如故一針見血:“吃醋啦?”如一:“沒有——”如一:“……”如一:“是。”封如故瞭然,趴在了他肩上。

如一受到他身上嶙峋層疊的傷疤,一刀一命,還未及心疼,面頰便是一赤。……他竟把衣衫全部褪去了?!封如故在他近在咫尺的地方慢地講着話,聲音放得很輕,一筆筆地算着舊賬,像是有隻小鳥停留在如一心口上,一口一口細細啄着:“你説過很多話,我都記得呢。都是因為吃醋嗎?譬如在青陽山中,你讓我‘莫要自作多情’……”如一懊悔難言,心如火煎,雙手又一時騰不出,恨不得咬住封如故的嘴,把那些自己曾説過的、不堪的、傷人的話都堵回去。

“我……誑言濫語,口不對心。”如一心神大亂,被封如故一句句套得實話盡出,“那時,我擔心被你看出我的心思。……那時,我本該是厭惡你的。可我……”封如故的聲音放得更輕了,要仔細聽才聽得清他在説什麼:“你心裏,什麼時候有我的?”如一竭力閉上眼睛,眼前閃過水勝古城的長街之上,在祈神的樂鼓聲中,封如故為自己描畫額心四角花時沾上了殷紅香泥的指尖。

他紅了耳尖,不敢承認,將時間往後大大推了一步:“是……在青陽山中,我中蠱之時……”他本想説是因着那一盤子剝好的龍眼,誰想被封如故搶了白:“啊,明白了。因為喜歡我的身體?”

“……不是!”如一眼見愈描愈黑,又要害得封如故傷心,不敢再隱瞞,“我……早在水勝古城中,我便……”封如故把臉支在他的鎖骨側邊,調侃他:“啊~大師今又打誑語了,被我抓了現行。”如一:“是,論起罪責,該修一世閉口禪。”

“你被我劫來,還要修禪?”封如故眼尾沁上一星淡淡的紅,攏起五指,輕輕抓緊掌中之物,“大師,你看看你,都變成這樣了,還怎麼修啊?”如一驚一聲:“義父,不可……”

“什麼可不可的?”封如故一時興起,又開始胡説八道,“我入魔了,心不比以往,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今還算安生,説不準明,就要出去大開殺戒,禍亂世人了。”他咬住瞭如一的衣襟,一點點將如一束到頸部、端莊矜持至極的僧袍揭開、扯下。

温濡的濕潤隔衣透來。

“你伺候得我開心了,我會為了你的人世,你的佛,管好我自己。”封如故含笑低語,“大師慈悲為懷,可願為世人獻身嗎。”如一眉心糾結了片刻,便也釋下了心結。

義父想做什麼,他都尊重。

況且,他是第一次做此事,一知半解,怕會傷到義父。

如一斂了眉,周身冷硬的冰殼融化泰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