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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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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寧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把傘,又讓給如一一把。

如一搖頭拒絕。

“如故的事情,我早就知道,卻一直替他隱瞞。”常伯寧柔和道,“抱歉。”如一不語。

他的心思向來靈透,只在義父一事上過於執着,以至囿於“相”中,難以堪破真相。

在封如故自斷經脈後,以往種種細節和端倪,才都有了一個完美的解釋。……只是太晚了。他手掌按劍,想向常伯寧陳明其中秘密,正開口,耳畔卻聽得一陣不尋常的足音。

他及時收聲,看向來人,面也跟着沉了下去。

“端容君。”玄極君柳瑜已換上了一身錦緞厚重的秋裝,身後跟着一身玄衣、神情肅穆的柳元穹,“今是雲中君的祭禮,長右門前來拜謁上香,是否叨擾了?”常伯寧看向他,又撤開了視線:“……不叨擾。”玄極君注意觀察着常伯寧的面:“端容君,節哀。”常伯寧的嘴角撐了一撐,但還是沒能笑得出來:“嗯。”柳瑜的有意窺伺,盡被如一看入眼中。

如一放開了握住“眾生相”的手,低眉沉思。

如今,有無數雙眼睛都在盯着常伯寧。

因為封如故死得實在太快,很不合他們的意。

尤其是那唐刀客,他是否會在暗中窺伺風陵?

如若他將此事告訴常伯寧,以常伯寧的情,他可有能力瞞過道門中的眾耳目,保證義父未死的消息絕不外嗎?

…義父的魂軀不全,若不得靜養,陷入終生痴,還是小事,只怕有人圖謀不軌,非要他死不可。玄極君注意到常伯寧神難過,是強行壓抑着的大悲大痛,心中快意,口中卻大嘆道:“哎,雲中君正當盛時,對眾人詳細解釋自己入魔的緣由便好了,實不必如此……”

“……玄極君。”常伯寧一攥手掌,指縫裏落下幾片飛花。

他強行壓抑下殺意,打斷了他的話:“請往青竹殿去吧。”柳瑜:“如此,甚……”話音未落,他的後腦便被不知從哪裏飛來的一隻松塔打了個正着。

松塔本身質地就不算柔軟,更何況來勢洶洶,柳瑜被砸得眼前一黑,被打得踉蹌了兩步,後腦竟是温熱地淌下了些血來,入了後衣領。

對於封如故身死一事,柳元穹至今仍有些難以接受,正在一旁發呆,見父親突然踉蹌,不由詫然,馬上伸手去扶:“……父親?”常伯寧訝然:“玄極君,如何了?”他偏過頭去,察覺到從如一劍中瀉出的鬼氣,又注意到地上滾動的松塔,常伯寧抿了抿,撒謊道:“風陵山中松鼠很多,偶有頑劣,常這樣捉人。……玄極君無恙否?”——直觀受到了常伯寧撒謊水準的如一,徹底打消了將此事告知常伯寧的念頭。

玄極君面上不顯,口稱無事,心中冷笑。

這松鼠扔松塔的手勁兒可夠大的。……看來,這如一和尚果真是迴護着風陵的。見他那抱着封如故的屍身,想必他與那姓封的做過不少蠅營狗苟、污穢佛門的齷齪事情,不提也罷。

那邊廂,躺在劍裏的封如故收起了掌心的訣,不滿意地想,怎麼他的一醒過來就有人在外頭號喪。

他只聽到那人聲音就覺得心煩,索賞了他一果子。

不過……自己剛才在幹什麼?

好像自己是隨手掐了一個法訣……

封如故腦子裏有個無形的漏斗,把剛才才念過的法訣忘了個乾乾淨淨,看着自己的手心,翻來覆去地研究了一陣,結果看着看着,又跑了神,開始研究自己手指上有幾個簸箕。

察覺到打在傘面上的雨聲小了些,常伯寧將傘放下:“雨停了。”但他很快便意識到了什麼,轉頭望向了不遠處。

在距離幾人不遠處,站着身着玄衣的韓兢。

他掌心泛着靈光,正是以靈力,停下了這場雨。

常伯寧與此人在寒山寺裏只得一面之緣,又向來記不清人的長相,只知道他大概是玄極君的門客弟子,便向他略略彎,施下一禮,當做致謝。

韓兢也對他無聲地一躬身。

二人禮貌地彼此致意後,便再無集。

常伯寧的黯然與強自支撐,韓兢能受得到。

為他遮下這場雨,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同時,他也藉由調用靈力,光明正大地搜遍了常伯寧周身,並無封如故的魂魄殘跡。這只是以防萬一之舉。

如故當眾自盡,就是為了不拖累風陵。

若他金蟬殼,也斷然沒有留在風陵的理由。

因為同樣的道理,如故也不會前往寒山寺。

如故在意的人,一在風陵,一在寒山寺。

對如一,韓兢同樣有意試他一試,但如一新收了那“人柱”入劍,周身鬼氣濃重,其他鬼氣皆被阻隔壓制,就算試探,也探不出什麼來。

總之,韓兢堅信,封如故絕沒有死。

那麼,如故會去尋荊三釵嗎?

或者説,盈虛君那時只是假意裝作沒有聚攏他的魂魄,實則瞞天過海,將他帶回清涼谷了?

…叫韓兢頗遺憾的是,荊三釵因為大病,並未到來。

但封如故並不介意。

這位雲中君的葬禮堪稱浩大,叫封如故飽足了眼福。

方才那位在水